书房内,只剩下顾淮书一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宋锦时清冷决绝的眼神。
岭南巷内,宋锦时看着身边的几人,心里说不出来的舒坦,以后这儿就是自己的家了。
张花花左看看,又看看,眼睛闪着光,不可置信地看着宋锦时:“姐姐,以后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
抱琴捂嘴笑了笑:“当然了。”
张翠翠沉着脸,一手拎起了张花花:“不可这般无礼,姐姐也是你能叫的,以后要叫主子!”
张花花被哥哥拽得一个趔趄,却还是仰着小脸倔强道:“可姐姐说了要认我做弟弟的!”宋锦时放下手中的茶盏,浅笑道:“翠翠不必严苛,我与花花投缘,便依着他的心意吧。”
“那也不可,规矩就是规矩,不可僭越,我们一家已经受了太多的照拂了。”
“咳咳,翠翠说得对。”张氏拖着孱弱的身躯行礼,紧接着说:“没有姑娘,老身可能早就病死了,您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该懂分寸,翠翠说得对。”
宋锦时扶住张氏,柔声道:“伯母快别多礼,这院子大,多几个人才热闹,往后咱们就像一家人般相处。”她知道张氏一家心思淳朴,只是过惯了谨小慎微的日子,才这般见外。
张翠翠见状,也不好再坚持,只是红着眼眶道:“姑娘的恩情,我们一家记在心里,日后定当尽心尽力。”
张花花则趁机凑到宋锦时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晃了晃:“小姐,那我能去后院看看吗?我瞧见那边墙外有棵大枣树有一半在我们院里!”
宋锦时笑着点头:“去吧,小心些。”张花花欢呼一声,像只脱缰的小马驹般跑向后院。
她看着院子里忙碌的身影,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抱琴正在擦拭窗棂,闻言回头笑道:“这院子虽不比国公府气派,却胜在清净自在,主子以后再不用看那些人的脸色了。”
忙着忙着,天渐渐暗了下来。
院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宋锦时示意抱琴去开门,自己则端着茶盏站在廊下,借着廊檐下挂着的灯笼微光,打量着四周,该填些什么装扮。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外站着的竟是提着食盒的叶七,他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见了宋锦时,只微微躬身:“世子让属下送来些吃食,说是给世姑娘补补身子。”
抱琴刚要开口回绝,宋锦时却抬手制止了她,目光落在叶七手中的食盒上——那是城南老字号福顺斋的食盒,她从前偶尔会让抱琴去买那里的桂花糕。
“世子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让我带走,现在送来这些东西做什么,毒死我?”
叶七神情复杂:“绝对没毒!宋姑娘,世子他并不是您看到的那”
“好了,叶侍卫请回,天色晚了,这里不比国公府,怕是容不下外人久留。”
叶七九十度鞠躬献上食盒,声音有些扭捏,平日里哪做过这些:“还请姑娘收下!”
看他的样子,宋锦时汗颜。只好接过食盒,指尖触到微凉的木盒,淡淡道:“替我谢过世子,只是往后不必如此,我与国公府再无瓜葛。”
叶七看着那盒精致的点心,又看了看宋锦时清冷的侧脸,终究没再说什么,只低声应了句“属下告退”,转身消失在巷口的夜色里。
抱琴关上门,回头不解道:“小姐,您既不想与他再有牵扯,何必接下这食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