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偏执女医的掌心娇 > 第8章
最终,安然没有带走“小C”。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司徒瑶那句“我不想再从你的手里,看到任何配不上你的东西”,像一道无形的禁令,牢牢地刻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怕,怕自己这个小小的举动,会再次触怒那个深不可测的女人,从而招致更让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她只是在离开前,走过去,用自己的白色裙摆,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旧琴盒上的灰尘。
“对不起。”她小声地,像是在对一个即将远行的老朋友告别。
然后,她便头也不回地,抱着那把价值足以买下整栋大楼的Duport,走进了电梯。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不到十分钟,陈默便带着两个穿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这间练习室。
他看了一眼墙角的旧琴盒,然后冷静地对身后的人下令。
“处理掉。”
“是,陈律师。”
属于安然的、那段贫穷而自由的过去,就这样,被当做一件“配不上她”的旧物,彻底地、无声地,被抹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安然的生活发生了一种堪称诡异的变化。
她每天的生活,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早上八点,司徒瑶的专属司机会准时出现在她的公寓楼下,将她送到云顶中心的私人练习室。
中午十二点半,昨天那家私人会所的厨师,会带着保温餐盒,将营养均衡、口味顶级的午餐送到她的面前。
下午五点,司机会再次出现,将她送回家。
她就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人偶,每天都行走在一条由司徒瑶为她铺就好的、从公寓到练习室的两点一线上。
她不再需要去乐团报道,王指挥告诉她,司徒小姐已经帮她请了“无限期”的长假,让她专心备战“新星独奏家”的演出。她的工资和奖金,乐团会一分不少地按时打到她的卡上。
她甚至不需要自己买菜做饭。当她鼓起勇气,想用司徒瑶给她的那张没有额度的黑卡去超市时,才发现,公寓里那个原本有些空荡的冰箱,不知何时,已经被各种顶级的、处理干净的食材塞得满满当当。
草莓是日本进口的淡雪,牛奶是新西兰空运的A2,连她喝的水,都变成了来自斐济的火山岩矿泉水。
司徒瑶,像一个无所不在的幽灵,或者说,一个掌控一切的神明,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她自己的意志,彻底地、全面地,渗透进了安然生活的每一个缝隙。
安然反抗过。
她试着对司机说,自己今天想休息,不想去练习室。
司机只是礼貌地微笑,然后将车稳稳地停在云顶中心的楼下,为她拉开车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直到她认命地下车。
她试着对送餐的厨师说,自己今天想吃麻辣烫。
厨师只是抱歉地鞠躬,然后打开保温餐盒,里面依旧是搭配科学的、毫无刺激性的精致菜肴。而当天晚上,她的冰箱里,就出现了一份由米其林三星主厨亲手制作的、用顶级波士顿龙虾当主料的“麻辣烫”。
她的一切要求,都会被满足。
她的一切反抗,都会被消解。
这种感觉,比直接的囚禁更让她感到窒息。因为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宣泄愤怒的理由。司徒瑶给予她的,永远是最好的,是以一种“为你好”的、让她无法辩驳的姿态出现的。
她就像一只被投喂了太多方糖的蚂蚁,被那过于甜腻的宠爱,牢牢地粘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唯一能让她感到一丝慰藉的,只有怀里的Duport。
这把传奇名琴,仿佛真的有魔力。只要安然的指尖触碰到琴弦,所有的烦恼和不安,都会暂时地被抛诸脑后。她与它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琴声也越来越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这天下午,安然正沉浸在拉威尔的奏鸣曲中,练习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她拉得太过投入,完全没有察觉。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阵轻微的、克制的掌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安然惊得一回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深邃的凤眸。
司徒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今天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高定套装,衬得她整个人少了几分平时的冷硬,多了几分柔和的知性美。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安然,那眼神里,既有对艺术的欣赏,更有……一种让安然脸红心跳的、毫不掩饰的痴迷。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安然有些慌乱地站起身,白皙的脸颊上,瞬间飞起两抹可疑的红晕。
“在你拉到第二乐章的时候。”司徒瑶缓缓地走近她,目光从她那张因为紧张而显得愈发娇憨的脸上,滑到她怀里的Duport上。
“它在你手里,比我想象中,还要出色。”司徒瑶伸出手,指尖轻轻地划过Duport那光滑的面板,最终,却停留在安然按着琴弦的、白皙的手指上。
她的指尖冰凉,而安然的手指却因为长时间的练习而带着温热。
那冰与火的触碰,让安然浑身像被电了一下,猛地缩回了手。
司徒瑶看着她这副受惊小鹿般的模样,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银色的保温杯,递给安然。
“练了这么久,嗓子该干了。喝点这个。”
“这是什么?”安然下意识地接过,杯身还带着温度。
“雪梨,罗汉果,还有一点川贝。”司徒瑶淡淡地说道,“润喉的。”
安然打开杯盖,一股清甜甘润的香气,便扑面而来。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瞬间就抚平了她因为紧张而产生的干涩感,甜度也刚刚好,带着雪梨的清香和罗汉果独特的甘甜。
“……很好喝。”她由衷地赞叹道。
“我亲手熬的。”司徒瑶看着她,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句话。
“咳咳咳!”安然被这句话惊得,差点把刚喝进去的糖水呛出来。
她瞪大了那双清澈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司徒瑶。
亲……亲手熬的?
像司徒瑶这种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连吃饭都有顶级私厨伺候的人,居然会……亲手为她熬一碗润喉糖水?
这个认知,比司徒瑶送她一把Duport,还要让她感到震惊。
“有这么惊讶吗?”司徒瑶看着她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心情似乎很好,“我说了,我是医生。调配这些东西,是我的专业。”
又是这样。
安然发现,司徒瑶总能轻而易举地,用这种无法反驳的理由,将一件充满暧昧气息的事情,变得合情合理。
她捧着那个小小的保温杯,只觉得它重若千斤。杯身上传来的温度,顺着她的掌心,一点一点地,烫得她的心都有些乱了。
“怎么不喝了?”司徒瑶见她呆呆地出神,微微挑了挑眉。
“没……没什么。”安然连忙又喝了一大口,试图用吞咽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可她喝得太急,一滴晶莹的糖水,顺着她的嘴角滑了下来,挂在她那小巧而精致的下巴上,在夕阳的光线下,泛着诱人的、琥珀色的光。
安然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正准备抬手去擦。
一只冰凉的手,却先一步捏住了她的下巴,轻轻地抬起。
司徒瑶不知何时,已经俯下身,与她靠得极近。
近到安然能清晰地看到她那长而卷翘的睫毛,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越来越浓郁的、混合着消毒水与冷冽香气的味道。
在安然彻底石化的、震惊的目光中。
司徒瑶微微低下头,伸出舌尖,将她下巴上那滴晶莹的糖水,轻轻地、缓慢地,卷入了口中。
那动作,带着一种极致的、令人心悸的色气与暧昧。
“嗯,”司徒瑶直起身,菲薄的嘴唇上,还带着一丝晶亮的水光。她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彻底傻掉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粉发少女,凤眸微眯,用一种仿佛在品鉴顶级红酒般的、沙哑而危险的声线,轻声评价道:
“比我想象中,还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