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底满是嘲弄,正窃窃私语间,长公主一袭蜀锦华服,金线绣的凤凰栩栩如生,头戴金步摇随着步履轻晃,碎光点点洒落。
她身侧跟着墨璟渊,两人并肩而来,恰有日光从雕花窗棂斜射而入,将她周身镀上一层朦胧光晕,仿佛踏光而行的仙子。
长公主走到殿中,众人惊讶,她脸上那层戴了十几年的面纱,竟不翼而飞。
露出的面容倾国倾城,尤其是那肌肤,在灯火下莹白得近乎透明。
这般绝色,竟是那位传闻中丑得无人敢娶的长公主?
看见这张脸,皇后瞳孔紧缩,端着茶盏的手指猛地一颤,温热的茶水溅在虎口上竟浑然不觉。
这张脸、这张脸分明与当年那个贱人一模一样。
那个让她恨入骨髓、连梦里都想撕碎的女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重现了!
皇后放在膝上的手死死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贱人!连带着她的孽种,都要回来跟自己作对吗?
殿内死寂一片,连呼吸声都仿佛被放大了数倍,落针可闻。
“儿臣昭华,拜见母妃。”长公主盈盈下拜,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祝母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墨璟渊傻愣愣地跟着鞠躬,奶声奶气地附和:“儿臣拜见母妃,母妃生辰喜乐。”
长公主的声音终于拉回皇后的神智,她喉间发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是昭华?”
“正是儿臣。”
“你的脸”皇后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三个字。
昭华抬眸,目光坦然:“回禀母妃,是清辞姐姐寻来的医方,为儿臣治好了脸。”
满殿哗然!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看向云清辞。
那个传闻中痴肥蠢笨的太傅嫡女,竟有这等本事?
陆昭更是惊得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云清辞,她何时变得这般深藏不露?
皇后的拳头攥得更紧,指节泛白。
好一个云清辞!
好一个太子妃!
当年她在昭华生母身边埋下眼线,明明在那女人孕期就下了慢性毒药,本以为这孽种会顶着一张丑脸苟活一辈子,没想到竟被云清辞破了局。
可当着满朝命妇的面,她只能硬生生压下翻涌的恨意,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语气却冷硬如冰。
“那真是、太好了。你父皇若是知道,定会高兴地给你赐婚吧。”
提及赐婚,长公好挂住脸颊泛起淡淡红晕,配上那张绝世容颜,更添几分娇羞,美得让在场的人都失了颜色。
私下里,不少贵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被脂粉遮掩的痘印斑点,眼底瞬间燃起炽热的渴望。
连长公主的毒都能解,那她们的容貌瑕疵,岂不是也有救了?
长公主落座后,墨璟渊一屁股挤到云清辞身边,笑嘻嘻地凑过去低语,活像只黏人的小兽。
皇后看着这一幕,心头的阴霾更重。
她哪还有半分生辰宴的兴致,满脑子都是恐慌。
若是皇上见到昭华这张酷似其母的脸,再念及旧情,对这姐弟俩加倍宠爱,那她的儿子
陈贵妃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看好戏的兴味。
这下可热闹了,皇后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正乱着,殿外又报:“二皇子到——”
二皇子墨承煜一身锦蓝蟒袍,大步流星而入,目光先是扫过殿内,在看到云燕婉时微微一顿。
她今日穿得倒是华丽,满身珠翠晃得人眼晕,反倒失了闺秀气度。
倒是景王身侧那位女子,一袭藕粉色衣裙,素面朝天,衬得眉眼愈发清丽脱俗,竟带着几分仙气。
“儿臣来迟,望母妃恕罪。”
墨承煜呈上一个锦盒:“这是儿臣寻来的深海红珊瑚,祝母妃福寿绵长。”
珊瑚株色泽殷红如血,在灯火下流光溢彩,确是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