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舟乖乖照做,刚趴好,就感觉裤子被猛地扯到大腿根,还没等他羞愤抬头,屁股上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别动,这是解毒剂。”
云清辞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继续道:“你体内的寒毒积了很久,得慢慢清。”
云知舟的脸红透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手足无措抓着裤子。
一针打完,云清辞收起针管,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好了,转过来吧,我们谈谈。”
云知舟转过身,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他清瘦的脸上,倒显出几分俊秀。
霍安陵的相貌确实不错,生的儿女都带着几分灵气。
“你还想不想站起来?”云清辞忽然问。
云知舟的眼睛猛地亮了,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想,做梦都想。”
可话音刚落,那点亮光又倏地灭了。
他垂着眼,声音低得像蚊子:“可是、我娘和姐姐们”
她们那样疼云怀安,怎么会允许长姐救自己?
云清辞没理会他的顾虑,只道:“想站起来,就得听我的。”
云知舟的脑子乱糟糟的,他知道长姐这是要他站队,可他早已被磋磨得没了半分底气。
正犹豫着,云清辞又道:“坐着别动,我看看你腿上的骨头。”
她本想把空间里的
x光机弄出来,可那玩意儿太大,根本没法在这破屋里藏。
好在她行医多年,对人体骨骼的熟悉程度,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指尖落在云知舟变形的腿骨上,轻轻按压、揉捏,云清辞的眉头越皱越紧。
骨头错位得厉害,还有明显的骨痂增生,显然是当初根本没好好接骨。
云知舟被她捏得疼了,忍不住抽了口冷气,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没救了?
长姐刚才的话,是骗他的?
“长姐,是不是、没得治了?”他声音发颤,带着最后的挣扎。
“不是没得治。”云清辞收回手,眼神沉了沉。
“只是你这腿被打断这么久,当初根本没人好好给你接骨,骨头长歪了。
要治,就得把这条腿重新敲断,再一点点接好。”
她看着云知舟瞬间煞白的脸,一字一句道:“这个过程会很疼,你能受得住吗?”
云知舟愣了愣,他活了这么久,早已受够了苟延残喘,就算真的只能再活两年,他也要挺直腰杆活一次。
让云清辞意外的是,云知舟竟用力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长姐,我能受住。”
云清辞心头一暖,唇角漾开一抹笑意。
不愧是娘亲的孩子,骨子里这点韧劲,跟娘亲一模一样。
“好。”她应道:“那你就听我的。第一步,咱们先从这里走出去。”
一小会之后,两人站在院子里,看着面前被火苗吞噬的房子。
她又抓过草木灰,往自己和云知舟脸上胡乱抹了两把,原本清秀的脸顿时成了花脸猫。
不过片刻功夫,太傅府后院就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霍安陵闻讯赶来时,王嬷嬷正跟在她身后,急得满脸是汗。
柳氏和云太傅倒是不急不忙,磨磨蹭蹭地跟在最后,脸上带着几分看戏的漠然。
下人们慌得手忙脚乱,提桶的提桶,搬梯子的搬梯子,院子里乱成一锅粥。
没等太傅说话,霍安陵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云清辞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哽咽道:“母亲,快救救知舟,我路过这里,就看见他院子里着火了,这家丁还在一旁晕着,知舟他差点被烧死。”
云清辞用袖子半遮着脸,偷偷给霍安陵使了个眼色。
霍安陵瞬间意会。
这丫头,倒是比她想的更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