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一天,到五点多钟,收工回酒店,准备吃饭,何月却突然跟肖义权说:“肖义权,我约了个人,你能送我去一趟不?”
“可以。”肖义权一口答应下来。
“那你稍等一下。”何月却又还跑去补了妆。
再出来时,她换了一条红色的长裙子,外面配了一件素色的针织衫,脚上穿了红高跟。
她个头本来不高,但给裙子一衬,亭亭玉立,就如晚风中的一枝红玫瑰,说不出的娇艳。
“漂亮。”老猫的声音,如晚春夜里的猫叫。
郑利红长子都不吱声,但眼光却仿佛有钩子一样,死死地挂在何月身上。
反倒是肖义权淡定一点,最近几个月,他不但尝到了女人的滋味,还着实遇到了一群顶尖的美女。
就不说冷琪安公子那种极品,贺雪,应冬梅,房清她们,全是一流的美女。
而且还有王雅。
王雅才真正是他生命中的白月光,从十五岁起,就照耀着他的人生,而现在,每天晚上回去,都可以看到。
所以,再怎么样子的美女,也不至于让他失态。
但他也暗暗地赞了一声:“不愧是红源厂的白月光,确实是漂亮啊。”
何月上了车,对肖义权道:“肖义权,辛苦你了。”
“我还是那句话。”肖义权笑道:“何主播你坐我的车,我的车身价倍增。”
何月就咯咯地笑:“可不敢当。”
“去哪里?”肖义权问。
“去江天阁,好像是在江边吧。”
“江天阁我知道。”肖义权把车开出去。
“约了外贸委的朋友,看能不能让我们厂上推广名录。”何月解释了一句。
肖义权是义务给红源厂帮忙,如果不是红源厂的事,她让肖义权开车送她,就有些不合适。
“何主播出马,肯定没问题的。”肖义权顺口捧一句。
何月就笑,瞟了肖义权一眼。
她以前对肖义权完全没印象,红源厂的青工,她一般都不看在眼里,何况肖义权还不是厂子弟。
但两天相处下来,她发现肖义权还可以,虽然长像一般,还有点黑,但高高大大的,口才也还行,大大方方,还有点儿小幽默。
当然,也就是这样了。
“何主播,你以前在海城读过书?”把车开出去,肖义权顺口问。
何月是个美人,和美人聊天,蛮有感觉的。
而且何月有一个特色,她的声音很特别,怎么形容呢,就好象含饱了汁水的芍药,有一种湿漉漉的艳。
真的,肖义权只从何月身上,听到过这种声线,很好听,很特别。
“读过两年。”何月答。
“那你对海城应该比较熟吧。”肖义权问。
“也不怎么熟。”何月道:“我一般呆在学校里,就出去逛,也在学校周边。”
“哦。”肖义权点头:“海城有够大的,千万人口的大都市呢。”
正聊着,旁边巷子里,突然窜出一台小电动车。
这种小电动车跟耗子一样,经常倏一下就窜出来,让你防不胜防。
肖义权跟何月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地瞥一眼何月,这美人儿,侧脸也好看。
小电动车窜出来的时候,肖义权眼光刚好斜着在看何月,一时间措手不及,慌忙急打方向盘。
车子斜窜出去。
随后就是怦的一声,撞了。
肖义权刹住车,一看,暗叫一声倒霉。
他撞的,居然是一辆保时捷。
那辆保时捷停在路边,肖义权车头拐过去,撞在车门上,直接车门撞得凹进去了。
“呀。”何月惊叫了一声:“撞车了。”
“有点小麻烦。”肖义权摇摇头,下车。
那小电动车早溜走了,只留下保时捷,在那里唧里哇拉的叫,就如受惊的贵妇。
旁边店子里,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人打扮时尚,手中拿着一台苹果机,手腕上,还戴着金表。
他走到车边,看了一眼,按了一下,车子不叫了。
他扭头看向肖义权,但随即眼光一亮。
因为何月也下车了,何月这样的美人,只要是个男的看到,眼光一定会亮一下。
“帅哥,车子你的,对不起啊。”肖义权先道歉。
“好说。”金表青年眼光从何月脸上收回来,瞟一眼肖义权,点了点头,道:“你全责,没问题吧。”
“没问题。”肖义权只能点头。
他也推不到小电动车身上,人家早溜了,没辙。
“嗯。”见他应得痛快,金表青年点点头,又瞟一眼何月,拿手机拍了一下车门,发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对肖义权道:“帅哥,我们不说废话,你要是赶着和美女约会呢,那就私了,修理店发过来了,这个样子,十万块打底。”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道:“你要是觉得不行,那我们就走程序。”
肖义权喜欢车,虽然没买过保时捷,但也知道,这种车,修起来贵得要死,金表青年报十万块,不算多。
他也不说废话,道:“那就十万,帅哥你给我个号,我转账给你。”
金表青年眼光本来又转去了何月身上,听到他这话,倒是飞快的转了回来,看了他一眼,道:“痛快,难怪你能泡到这样的美女。”
说着,把帐号给了肖义权,肖义权直接转账十万块。
“行咧。”金表青年收了钱,对肖义权摆摆手:“祝你们玩得愉快,我修车去了。”
他上车,把车子开出去,很快就没了影子。
“好了何主播,上车吧,我这边应该没事。”肖义权上车,试了一下,自己的车确实没事,车灯都好好的。
何月也跟着上车,神情却有些怔怔的。
她本来并不怎么正眼看肖义权,这会儿,却多看了两眼。
“怎么了?”肖义权注意到她神色不对:“吓到了,对不起啊。”
“没事。”何月摇头。
过了一会儿,她问:“肖义权,你在这边,是做什么工作啊。”
“哦,我现在在飞雅有限打工,当货车司机。”
“收入非常高吗?”何月问。
“飞雅是外企,中高层收入可以。”肖义权摇头:“不过我是底层,一个司机,没什么钱的,一个月,也就五千来块钱,到手四千多点。”
何月眼光疑惑地在他脸上转了一下,好像想问什么,没问了,只是点点头:“那还可以了。”
“也就饿不死呗。”肖义权笑了一下。
何月也笑了一下,有些勉强,却又看了他一眼。
后来她就不说话了。
刚才的一幕,给了她很深的印象。
十万块啊,那不是个小数字。
她一个月工资,就两千不到,十万块,她要不吃不喝攒五年。
可肖义权随手就转了出去,那种漫不经心,那种毫不在意,就仿佛,他转出的,不是十万块,而是十块。
这也太那个啥了,她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骄傲,不太瞧得起人,红源厂的青工,没几个人能让她看在眼里,肖义权这种,更不用说。
但刚才的一幕,却给了她一种震撼,让她对肖义权,这个平平无奇甚至比一般青工还要黑几分的男子,有了一种另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