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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配合警方做完笔录,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贺太太,您丈夫他”
我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他工作忙。”
我平静地签下所有文件,包括那份谅解书。
然后,我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我一个人站在太平间里,空气冰冷刺骨。
掀开那层薄薄的白布,婆婆的脸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划痕,面容全非。
我再也绷不住,眼泪决堤。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妈,婆婆是待我最好的人。
贺屿舟常年在外工作,都是婆婆陪着我,给我做饭,陪我聊天。
就在上周,她还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说:“清清,等屿舟这次回来,妈给你们炖老鸭汤,好好补补。”
音容笑貌,犹在耳边。
可现在,她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就在这时,贺屿舟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里满是命令。
“你现在立刻去舟伊心理工作室的微博发个声明,就说你妈有狂躁症。”
“得让大家明白,是她先攻击路人,乔伊为了保护他人才上前劝导的。”
“把责任都推到你妈身上,把乔伊塑造成一个见义勇为的英雄。”
我安静地听着。
“听到了没有?骆清清!”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乱说一个字,毁了小伊的前途,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安宁!”
“听到了。”我轻声回答,“我马上就去办。”
挂了电话,我给公公,也就是贺屿舟的父亲发了条信息。
“爸,妈出事了。”
公公常年在国外做研究,和婆婆感情很好。
他几乎是秒回。
“什么?!我马上订机票回来!”
做完这一切,我才慢悠悠地登录了那个所谓的“舟伊心理工作室”的微博账号。
这个工作室,是贺屿舟送给乔伊的回国礼物。
我看着那个刺眼的“伊”字,一字一句地敲下声明。
【关于今日发生的意外事件,本人骆清清,作为死者家属,特此声明:感谢乔伊女士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她的专业与勇敢令人敬佩。】
【对于我母亲的离世,我们深感悲痛,但绝不会因此迁怒于任何一位善良的施救者。】
我没有按贺屿舟说的去污蔑婆婆,但也把乔伊摘得干干净净。
声明一发,贺屿舟的电话又来了。
他显然很不满意。
“谁让你这么写的?我让你说你妈有病!”
“屿舟,”我打断他,“死者为大,我不能这么污蔑咱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冷笑。
“行,骆清清,你清高。”
“但后面的事,你最好也给我办得漂漂亮亮。”
“什么事?”
“给我岳母办后事,用我们那张联名卡里的钱。”
“挑最便宜的套餐,墓地也别买了,骨灰随便找个地方撒了就行。”
“你妈那种人,不配占一块土地。”
我没听贺屿舟的话,而是拿着那张联名卡,去了本市最高档的殡仪馆。
我选了最顶级的套餐,从寿衣到骨灰盒,全都用的最好的。
然后,我包下了最大的追悼厅,布置得庄严肃穆。
这一切,花掉了卡里近百万的余额。
贺屿舟的质问电话在我布置灵堂的时候打了过来。
“骆清清!你疯了吗!一百万!你给你妈办个葬礼花了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