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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城捂着断裂的手腕，一溜烟跑上了快艇。
而其他的小弟和长老，被赶来的战友们剿灭和控制。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身边，笑着扔给我一把枪。
“臭小子，苏南城都丢了，还有脸说自己是最优秀的？”
“赶紧跟上，陪爹去把他抓回来！”
我眼眶瞬间湿润，抄起枪跟父亲骑上了另一艘快艇。
父亲在前面疾驰，而我却悄悄地环上了他的腰。
“爸，三年了，我终于能叫您一声了。”
父亲的身子明显一僵，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哭腔。
“臭小子，一个大男人搞什么煽情！”
我却什么都听不清，放肆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爸，你恨我吗，说到底，妈妈也是因我而死！”
父亲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
“你是为国家和人民而战，没得选。”
“你妈在天有灵，一定会体谅你的。”
不知道追了多久，突然发现前面有艘大船。
父亲看了一眼油量表，便断定苏南城跑不了多远。
他一定就在这艘船上！
我们将快艇停在船旁，悄悄顺着梯子爬上了船舱。
父亲递给我一副无线耳麦，示意我和他分头搜索。
我接过耳麦，上了二楼。
可搜寻了整整一圈，还是没有找到苏南城的半点踪迹。
难不成，他真的没上这艘船？
就在这时，耳麦里突然传来了搏斗的声音。
不好，父亲有危险！
我马不停蹄地向下面的船舱跑去，顺着声音找寻着二人的踪迹。
“砰！”一声枪响，让我彻底锁定了方向。
终于在轮机间，找到了父亲和苏南城。
而我的出现，也让父亲愣了一下神，苏南城瞬间卡住了父亲的脖子，将枪顶在了他的头上。
“李凌风，真有你们父子的啊，玩假死这一套！”
“没想到打在心脏上都能活，可惜，这次我瞄的是头！”
我举着枪的手有些颤抖，扯着嗓子向苏南城怒吼：
“苏南城！赶紧把我父亲放了！”
“别再执迷不悟了，回头吧！”
苏南城却放肆地大笑着，“李凌风，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嘛？我犯得事都够枪毙八回的！”
“给我放下枪，滚出去，让我走！”
父亲拼命地挣扎着，涨红了脸。
“不能放，儿子！把枪给我端好了！”
“他是埋在海城最大的毒瘤，这次哪怕我死了，你都必须要为国家和人民铲除了他！”
苏南城一枪托砸在父亲后脑，痛骂了一句。
“李凌风，不如我们再做一次选择题，你还是只有两个选择！”
“一，放过我，你和你爹也能活！二，你杀了我，但你爹一定会死！”
“你还是只有一分钟时间考虑！”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为什么一定要我再做一次选择！
一边是国，一边是家，我真的就不能两全吗！
“60！”“儿子，给我开枪毙了他！不要管我！”
“52”“儿子，我知道这三年你在黑暗里辛苦了，爸爸永远为你骄傲！”
“41！”“儿子，答应爸，照顾好你爷爷，记得每年给我和你妈上香！”
“33！你他妈你别叫了！”“儿子，你记住，爸爸永远爱你！”
“10！”“砰！”
“砰！”
两声枪响后，我瘫坐在地。
痛苦的嚎叫声，传遍了整个船舱。
这次，我没有做出决定，是父亲主动扣下了苏南城的扳机。
他怕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用命替我做了选择。
幸亏父爱无声，否则，震耳欲聋。
七天后，父亲葬礼上。
我远远站在山坡上，看向父亲的墓碑。
“凌风，你真的想好了，要去宛北？”
中山装老者出现在我身边，拄着拐杖与我并肩而立。
“嗯！”
“苏南城死前，说过宛北的新买家，我打算去探探。”
我攥着父亲留下的那枚臂章，平静开口。
老者叹了口气，转头按住了我的肩膀。
“下去见见家人吧！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是是我们对不起你们这些英雄，你们在黑暗中前行，我们却不能替你们洗刷骂名。”
我咧开嘴，笑着摇了摇头。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这些不过是我该做的。”
“只是想请求领导，照顾好我爷爷！”
下面骤然传来一声高喊。
“一鞠躬！”我跪倒在地，朝着墓碑方向磕了一个头，爷爷，请原谅我的不孝。
“二鞠躬！”我再次重重磕了下去，母亲，请原谅我没能见你最后一面。
“三鞠躬！”我最后一次磕了下去，父亲，请原谅我还是选择了踏入黑暗。
如果有来世，我还愿做你们的儿子。
“鸣枪！向英雄致敬！”
山下枪声如雷，而山上的我头也不回的向黑暗走去。
领导突然在身后高喊一声。
“凌风，你有什么心愿吗！”
我转过头，高高举起父亲的臂章。
“唯愿天下太平，世人不再遭黑暗的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