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鹿昭昭被拖进将军府柴房时,还在尖叫挣扎,士兵们先是用铁链把她锁住,随后又用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闻曜容提着马鞭走进来,月光从破窗照进来,落在他冰冷的脸上。
“我说过,要你偿还我夫人受过的苦,现在是第一偿。”他声音低沉,马鞭在手里轻晃,“你让阿言在这里受过伤,我便罚你受九十九鞭,尝尝她当年的疼。”
马鞭带着风声落下,第一鞭就抽破了她的锦裙,血痕瞬间浮现。
她惨叫着扭动,可铁链锁得太紧,只能任由马鞭一次次落下。
闻曜容看着她的惨状,眼前却闪过俞言蜷缩在这墙角的模样。
那时她刚从匪窝回来,浑身是伤,却连一声泪都没掉。
“每一鞭,都替阿言受的,”他语气平静,马鞭却越挥越重,“你害她被关在这里时,怎么没想过她会不会疼?”
九十九鞭落下时,鹿昭昭已经只剩半口气,趴在稻草里,浑身是血,连哭都没了力气。
第二天清晨,闻曜容让人把鹿昭昭拖到那棵仅剩的柳树下,地上摆着一堆碎玉,混在一堆碎瓷片里,并不惹眼。
那是俞言母亲那枚被摔碎的玉镯,他让人连夜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第二偿,”他踢了踢碎玉,“你摔了阿言母亲唯一的遗物,现在,给我跪在瓷片上,用你的手把碎片一片片捡起来,重新拼好。”
鹿昭昭的手还在发抖,指尖被鞭伤磨得血肉模糊,可当她触到尖锐的瓷片时,还是疼得倒抽冷气。
闻曜容站在一旁,看着她哆哆嗦嗦地捡着,突然想起俞言当年抱着玉镯哭的样子。
鹿昭昭捡完最后一片时,掌心已经烂得不成样子,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她瘫坐在地上,看着满手的血和玉片。
可即使是这样,报复也没有停止。
第三天,闻曜容请了个老太监到了柴房,鹿昭昭被铁链绑在刑架上,看着太监手里闪着寒光的银针,吓得浑身发抖。
“第三偿,”闻曜容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碗早已凉透的“心头血”。
通过对府里物资的清点,他已经知道了当初那碗血的秘密。
他带着无限的快意,对鹿昭昭冷酷地说:
“你骗我要阿言的心头血,现在,我便让你尝尝,取血真正的滋味。”
太监拿着银针靠近,针尖对着她的胸口,鹿昭昭瞬间崩溃:“我不要!我不要!!!闻曜容,就算我之后做了那些事,可是你忘记我们一开始也有过快乐的时光了吗?”
“求求你,看在那些日子的份上放过我”
“我们快乐过吗?”闻曜容冷笑,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那碗血,“鹿昭昭,我现在看你,只觉得恶心!”
“我信你需要心头血,信你是无辜的,却不信阿言的委屈。你知道她递这碗血时,心里有多失望吗?是你和我,一起把她推到了绝望里!”
他松开手,鹿昭昭瘫软在地,眼泪混着血往下流。
三偿过后,鹿昭昭已经不成人形,被闻曜容扔进了天牢,再没管过。
而他独自站在柳树下,抬手召唤系统:“现在,我满足回去的条件了吗?”
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返回现代报复所有伤害过俞言的人,你还差一个人未报复。】
闻曜容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没有报复的那个人是谁了。
也就是他自己。
“我曾经说过,我想永远记住俞言的样子我的眼睛,便是承载这份记忆的载体。系统,拿走我的眼睛吧,这就是我对我自己的报复。”
【是否确认?】
闻曜容没有丝毫犹豫:“确认。”
剧烈的疼痛从右眼传来,他闷哼一声,伸手捂住眼睛,指缝里渗出鲜血。
当疼痛褪去,他的右眼已经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而眼前,淡蓝色的通道缓缓打开,系统的声音最后响起。
【通道已经打开,祝你好运。】
他踉跄着走进通道,再睁眼时,已经站在了现代的街道上。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和古代的冷寂截然不同。
他摸索着往前走,突然看见不远处的路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言!”他激动地冲过去,可刚跑几步,红灯亮起,车流挡住了他的路。
等车流过去,闻曜容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只是背影和俞言相似而已。
他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知道,自己终于回来了,却还是晚了一步。
可他不后悔,那只眼睛,是他欠俞言的。
他会一直找下去,哪怕只剩一只眼睛,哪怕走遍整个城市,也要找到她,把那句迟到了太久的“对不起”,亲口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