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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跟莱昂医生简单介绍了我的情况后,就主动离开为我们关上了门,给他提供一个安静检查的环境。
莱昂医生低头拿了几个检查的工具,我全程目光紧盯着他,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他。
突然想到什么,我直接开口喊道:
“顾念白?”
或许是早就看过我的病历,在见到我来的时候顾念白并没什么反应。
但听到我喊他的名字,他整个人都僵硬一瞬,眸底翻涌着强烈的情绪,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你,你还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顾念白。
在我大一那年,他大四,当时的他学习名列前茅,再加上家境优裕长相优越,是全校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
偏偏他的性格又很冷,几乎不怎么跟女孩子接触,有一次我和室友们在酒吧玩,大冒险的题目就是谁输了谁就去找顾念白要微信。
那次,输的人是我,但因为已经有傅时琛了,我自罚三杯没有完成这次大冒险。
但谁也没想到,就在那天的一周后,顾家就突然破产了。
顾念白一周都没有来学校,等再回来时,昔日学神被拉下神坛,成了背负着巨额欠款的穷学生,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甚至,还有讨要高利贷的人追到了学校。
一天中午,我看到他竟然在学校湖边被人围堵,要不到钱就把他按在了地上打骂,我立即报了警,又飞速跑去找来保安救下了他。
当时顾念白的眼神我记得很清楚,可以说是毫无生机。
警察来了后问他要不要做笔录,他也只是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还说,他今天就准备办理退学,那帮人就不会再来学校找他了。
听后,我忍不住站了出来,跟他说:“不,我陪你去做笔录。”
他成绩那样好,前途本该一片光明,不应该被这帮人就这样毁掉。
我已经忘记当天是怎么劝他的了,但他最后还是跟我去了警局做完笔录,那帮人忌惮警方,也再没来过学校找他。
再后来,听说他考取了国外很好的学校,一路读研再读博,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没想到,现在他竟然成了我的医生。
“如果不是我认出来你,你是不是就要一直跟我装作不认识?”我笑着问他:“对了,你家里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债务都还清了吗?”
顾念白轻点了下头,“我爸又来澳国重新创业了,现在公司势头正好,就像你当时说的一样,只要人还活着,就没有什么逆境跨不过去。”
这么多年前的事情,我自己都记不清当时说的原话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简单寒暄了两句后,顾念白让我躺在器械床上,帮我仔细检查着眼睛。
检查结束,他摘掉手套,在电脑上写着什么,然后对我说:
“是当初你大脑里有一块淤血压迫了视神经导致失明,现在淤血消失,所以你复明了,但还是不能过度用眼,过度劳累,我给你开一些药物按时服用,然后每隔三天,都来复查一下。”
我接过他给的单子,跟他道别后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他喊住。
“姜卿,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也方便随时沟通病情。”
回头一看,他表情有些窘迫,耳尖也微微泛红。
我低头一笑,跟他交换了手机号。
离开时,挥了挥手机跟他说:“即便不是沟通病情,我们也可以常联系啊,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