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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丞相府。
李丞相牵着李锦舒的手,走到后院的一间厢房前,轻轻推开木门:
“你小时候住的房间,爹爹一直没动过,你看看还习惯吗?”
李锦舒目光扫过屋内的陈设,眼眶瞬间红了。
靠窗的书桌上,还摆着她儿时用过的毛笔与砚台,墙角的架子上,还放着母亲亲手给她做的布偶,连她从前最喜欢的那盏纱灯,都还挂在房梁上,轻轻晃动着。
恍惚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小时候,母亲总坐在书桌旁,握着她的手教她写毛笔字,耐心地纠正她的笔画;
每到傍晚,母亲会在屋里的小炉子上炖她爱吃的冰糖雪梨,甜香漫满整个房间;
冬天天冷,母亲还会把她的小手揣进自己怀里暖着,笑着说:“我们阿舒的手要好好护着,将来才能写出漂亮的字。”
那些温暖的画面,此刻却像细密的针,扎得她心口阵阵发痛。
她伸手抚过书桌,仿佛还能感受到母亲当年留下的温度,眼泪无声滑落。
李锦舒积压多日的委屈终于再也绷不住,她扑进父亲怀里,眼泪汹涌而出。
“爹爹对不起,女儿没能护好娘亲”
李丞相紧紧抱着女儿,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眼底满是疼惜。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你能平安从宫里出来,比什么都重要。你瘦了这么多,这些日子在宫里,肯定受了不少苦。”
说着,李丞相皱起眉头,语气带着疑惑。
“说起来也奇怪,圣上从前最是不信鬼神之说,怎么这次就偏偏信了巫月棠的‘巫脉秘术’?而且据我所知,南疆真正的巫脉传人,大多是年过半百、精通草药的妇人,巫月棠不过十几岁,哪有这么年轻的巫脉传人?这里面怕是有问题。”
李锦舒心头忽然一动。
“爹爹,女儿有个大胆的猜想,巫月棠或许根本不是南疆巫脉传人,而是冒充的。”
李丞相赞同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这事确实可疑。爹爹这就派人去南疆查探,务必弄清巫月棠的真实身份,只要能找到她冒充的证据,就能彻底揭穿她的真面目!”
说完,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阿舒,爹爹还是想问一句,你对沈砚修,真的断了念想,甘愿和离吗?爹爹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黏着他,总跟在他身后跑,说将来非他不嫁。”
李锦舒的指尖从书桌移开,垂着眼,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小时候不懂事,以为他是能护我一生的人。可如今,他偏听偏信巫月棠的谗言,不分是非对错,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为我撑腰的少年郎了。”
她抬起头,眼底没有了往日的痴恋,只剩释然。
“往事如烟,和离圣旨已下,我与他之间,不必再追了。”
听到女儿这番话,李丞相紧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骄傲:
“好,说得好!不愧是我李谦的女儿,拿得起放得下!”
“既然他不懂得珍惜你,那就让他自己后悔去。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只需看着沈砚修,如何为他的糊涂、他的偏心,一步步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