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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沈砚修正在批阅奏折。
暗卫忽然走来殿中,低声禀报:
“陛下,巫姑娘给太后的符水药渣已验过,药材搭配混乱,剂量毫无章法,绝不是懂巫术或医术之人所为,倒像是随意拼凑的。”
“另外,朝仪前一日,属下查到巫姑娘曾私下与匈奴使臣见过面,只是两人会面之地偏僻,未能探知具体谈话内容。”
话音刚落,沈砚修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压下心头的怒火,起身朝巫月棠的寝宫走去。
此时的巫月棠寝宫,早已备好一桌子精致饭菜,香气弥漫。
她听说沈砚修要来,早早便候在门口。
见他身影出现,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去,伸手想拉他的胳膊:
“陛下,您可算来了!臣女特意给您做了您爱吃的水晶肘子、翡翠羹,还有”
话未说完,沈砚修侧身避开她的手,眼神冷得像冰:“见了朕,为何不跪?”
巫月棠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愣愣地看着沈砚修,带着几分委屈与不解:
“陛下,您之前不是说过吗?臣妾并非中原女子,可以不守这些跪拜规矩”
“朕是天子,这宫里的规矩,朕说谁要守,谁就得守。”沈砚修打断她的话,语气强硬,“你既在朕的宫里,就没有例外,跪。”
巫月棠看着沈砚修冰冷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纵容,只剩不容抗拒的威严。
她心里发慌,却不敢再反驳,只能咬着牙,缓缓屈膝跪下。
沈砚修径直走到主位坐下,没有半分要让她起身的意思。
下一秒,他抬手将一张药方扔到巫月棠面前。
“这就是你给太后的符水?药材乱配,剂量颠倒,连街边的游医都不如,你所谓的南疆巫脉秘术,就是这般糊弄人的?”
巫月棠的脸色“唰”地一下惨白,心脏狂跳。
她没想到沈砚修竟会暗中查探符水的事!
她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试图找借口:
“陛下臣女这段时间因为担心太后的身体,日夜难安,精神实在不好,配药时一时疏忽,才记错了药材”
“记错了?”沈砚修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寒意,听得巫月棠脊背发凉。
“那你私自去见匈奴使臣,也是精神错乱,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
巫月棠猛然顿住,张了张嘴,想辩解。
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巫月棠见辩解无用,身子一软,眼睛一闭,又想装晕。
可不等她摔在地上,早已被沈砚修提前传召候在殿外的太医扶住。
太医搭上她的手腕,片刻后便躬身回禀:
“陛下,巫姑娘体脉平稳,气息顺畅,并无大碍。”
巫月棠被拆穿,脸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膝行着爬到沈砚修脚前,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声音哽咽。
“陛下,臣女知道错了臣女只是一时糊涂啊!自从入宫,皇后姐姐处处针对臣女,臣女在这宫里无依无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为了留在陛下身边,才会出此下策”
说着,她抬头望着沈砚修,眼神满是委屈,“当初陛下坠崖,臣妾为了救您,强行动用了巫脉秘术,差点伤了自身根基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啊!”
沈砚修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听着她提及救命之恩,心底那点刚硬的防线软了几分。
当年自己坠崖后,确实是巫月棠抱着他,说用秘术稳住了他的心脉。
他喉结动了动,刚想开口说些缓和的话,殿外突然传来小太监急促的通报声:
“陛下!工部侍郎苏哲求见,说有关于巫姑娘的要事启奏,事关重大,不敢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