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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年前第一次来a国一样,谢闻州又去了藤校,在教室外等沈清芷下课。
听说这一年,她很努力在搞科研,产出了不少有意义的成果。
如今已经晋升为副教授了。
但他还是觉得沈清芷的天赋在外科手术上,不当医生太可惜了。
他知道,沈清芷是因为想跟他断绝一切关系才放弃做医生,这一次过来,他想着,找机会跟她说清楚。
下课后,谢闻州又跟着沈清芷一起走到人工湖,他特意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让她发现。
沈清芷在长椅上坐下了。
谢闻州知道,她在等江听白。
她和江听白的感情很好,如今被人誉为藤校里的金童玉女。
谢闻州心里疼的发颤。
从前,这个称号是属于他和沈清芷的,但他知道,如今他已经不配了。
现在是放学后的时间,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藤校校园里玩。
几个熊孩子凑在一起玩滑板车。
沈清芷看到一片长得好看的树叶,她站起身走向湖边,刚要抬手去摘。
突然,一个熊孩子踩着滑板车朝她冲过去。
“清清小心——!”谢闻州瞳孔猛缩,嘶声朝她高喊。
可没等沈清芷反应,滑板车直直地撞向她。
扑通——
沈清芷整个人掉进水里。
她不会游泳,胡乱地翻腾挣扎着,顷刻间就灌了好几口水,整个人往湖底沉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她感觉有一双大手抓住她,把她救上了岸。
沈清芷不自觉地往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靠了靠,“听白”
抱着她的谢闻州浑身一震,心中酸涩的厉害。
原来生命垂危的时候,她想到的人竟是江听白。
不再是自己了。
可很快,谢闻州便释怀了。
他对于沈清芷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沈清芷忘记他,貌似是最好的结局。
谢闻州把沈清芷送去了医院,确认她无碍后,他联系了江听白,来接沈清芷回去。
病房里。
谢闻州眷恋地看着病床上双眼紧闭的沈清芷,似乎要把她的样子深深印入脑海。
算算时间,江听白快来了。
而他,也该走了。
他缓步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脚步,想回头再看她最后一眼。
没想到,却对上了沈清芷投来的视线。
她不知何时醒了。
视线交汇的瞬间,谢闻州垂下头移开眼,忽地背过身去,整个人站在那儿发抖。
他不敢看沈清芷。
尤其是看完谢景淮的日记后,他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最后,是沈清芷先开了口。
“谢谢你救我。”
听见这朝思慕想的声音,谢闻州的整个心都在颤动。
他艰难地转身,眼眶通红地看向沈清芷,张了张嘴,牙齿不停地打颤。
懊悔、愧疚、痛苦、思念等种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他只是轻声问:“你过的好吗?”
沈清芷平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我很好。”
谢闻州垂下眸,将翻涌的复杂情绪藏到眼底。
站了许久,他才从牙缝中艰难吐出几个字,“你很好,我就放心了。”
沈清芷似乎比一年前更平静了,对他连一丝怨恨都没有了,她淡淡地说:
“都过去了,我们向前看吧。”
谢闻州轻轻点头,但唇角却勾起一抹苦涩。
清清,你能向前,开始新生活。
但我不行了,我只能在悔恨中走向消亡。
犹豫了半天,谢闻州还是将一直想对沈清芷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在外科领域很有天赋,别因为我,放弃自己的事业,比起科研,我觉得你还是更适合当医生。”
“我当不成医生了。”沈清芷轻轻说。
谢闻州一愣。
“因为我的手被冻的肌肉萎缩,即使后来复健,也做不了精细活动,我这辈子都不能拿手术刀了。”
空气瞬间寂静。
片刻后,谢闻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深深垂下头,泣不成声:“对不起都怪我我罪该万死”
从前,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沈清芷会那样决绝的离开他,坚决不肯原谅他。
现在,他明白了,原来他毁了她的职业生涯。
他是真的不值得原谅啊。
“谢闻州,都过去了,我已经放下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你也别耿耿于怀了。”
沈清芷刚说完,就看到等在门口的江听白。
她不再看谢闻州,朝江听白跑过去。
“我们走吧,下个月就是婚礼了,你帮我挑挑婚纱”
谢闻州静静地看着两人十指交扣的背影,释然地笑了。
清清,下辈子,我绝不负你。
婚纱店里。
江听白低头亲吻身旁穿着婚纱的女人。
“清清,你穿这一套很好看。”
“嗯。”沈清芷幸福地靠在他肩头,“我也最喜欢这一套。”
选完婚纱后,江听白又说:“清清,我带你去挑婚戒吧。”
一个月后,江听白和沈清芷在玫瑰庄园举行了婚礼。
司仪朗声问:“江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沈女士为妻,无论贫穷富贵”
江听白毫不犹豫回答:“我愿意。”
“沈女士,您是否愿意”
“我愿意。”
沈清芷抬头看向晴朗的天空。
过去的阴影已经全部散去,余生她会日日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