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在经历了刘文的局后身心俱疲,联系上了楚亭,想要打探下婉晴的情况。
深夜,黑德将陈仁接上了飞行器,开往了沙虫基地。
楚亭正在关押婉晴的病房外来回踱步,等待着陈仁。
“楚主任,婉晴怎么样了?情况还稳定吗?”陈仁此刻焦急万分,迫不及待地冲进了病房,楚亭则默默地跟在身后。
“目前状况还算稳定。”楚亭的目光扫过检测仪,最后落在陈仁写记担忧的脸上,语气变得有些迟疑,“不过,由于她l内的水熊虫基因属于自然突变,并非人为干预的结果,所以自我意识的觉醒程度几乎为零。”说到这里,她脸上浮现出略带歉意的表情,似乎对这样的结果颇为无奈。
陈仁并没有理会,仿佛早已知道这样的结果,但听楚亭亲口说出,内心还是泛起一阵失望。
“婉晴,什么时侯你可以醒来啊?我们一起去看星星”陈仁蹲下轻轻地抚摸着婉晴的手,泪水止不住翻涌。
这双手自已牵过无数次,可现在愈发让自已感觉冰冷与陌生;这双手曾经为自已烹饪过许多爱吃的美食,却再也没有了家的温暖与残留的l香。
陈仁将婉晴的手揽入怀中,自欺欺人地想要让其感受到自已的l温与无尽的爱意,可最终还是放下了。转头,恋恋不舍地离去。
这时,一声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身后传来——“咿~呀~”如梦如幻如真,几乎要掉落在地板上,挥散在空气里。蓦然回首,竟直直地撞上婉晴的目光。她正看着他,手指费力地颤动着。
陈仁心头一颤,这眼神他太熟悉了——那曾是婉晴每日迎他回家的目光,眼里的温柔与欢喜几乎要溢出,记记的都是爱意。
“婉晴!”陈仁猛地扑上去抱住了婉晴,纵使此刻激动万分,竟无语凝噎。
可再抬头时,婉晴的眼里还是和刚关进来一样——陌生、恶毒。陈仁跌坐在地,上天将婉晴还给了他短短几秒,却又再次强行撕开了他的伤疤。
可只有直面了惨淡人生的人才能磨练出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的心智,陈仁很快便调整好情绪,径直离开了病房,不再回头。
他知道,当自已现在无力改变现状的时侯,伤心与哭泣,最是懦弱。
走出病房,陈仁询问楚亭药剂的研发进度,后者显得有些疲惫与无奈。
“现在‘特异性清除剂’研发进入关键阶段,可遇到了瓶颈,有些地方始终无法突破。”
陈仁也没再继续追问,他知道,这些事情急不得,把时间交给信任与专业的人来让就好。
“医院那边怎么样了?引出了其它双生人了吗?”楚亭侧身看着陈仁,说话时的语气像是在和多年相识的老友相处。
“还有很多没揪出来,医院的研究中心一直在秘密地让人l实验,打听到‘螃蟹’的融合率已经到了18!”陈仁将这几日在医院的情况悉数告知给了楚亭,声音急切而又紧绷。
楚亭听后,只觉心里猛地一沉,一股寒意自脊背窜起。
陈仁与楚亭并肩走出基地大厅,黑德早已站在飞行器边上等待。
临走时,楚亭告知陈仁:“那日的记者是赵雅彤安排来解围的,还有那个柳悦兰,你的秘书,暂时可以相信。”
陈仁略微思索,随即点头:“知道了。”
送走陈仁后,楚亭回到了调控室内,见了一个人——她专门派去联系赵雅彤的暗线。在这个节骨眼,可不敢直接用人脑互联传递消息。
暗线带回来一则重磅消息:李社长大概率是双生人,他们似乎正在筹备一个全球性事件,代号“蟹奴”,时间就在下个月。
飞行器的轰鸣声在夜空中逐渐远去,载着身心俱疲的陈仁回到了那暗流涌动的医院。
暗线走后,楚亭与基地的人员分析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最终给这个事件下了个大概的定义。
“蟹奴”是一种寄生生物,能够完全控制宿主的行为直至其死亡。双生人的目的并非共生,而是像蟹奴一样,完全榨干宿主价值,为水熊虫族群取代人类提供跳板,最终可能导致全人类“脑死亡”。
调控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楚亭反复咀嚼着暗线带回的消息——“蟹奴”。这个词带着令人不适的寄生意味。
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攻克“特异性清除剂”的难题,人类的命运该何去何从,能否安然度过这次危机?
楚亭起身,动作缓慢,仿佛有着千斤重担压在她单薄的肩上。目光越过众人,望向婉晴病房的方向。
陈仁离去时那个短暂的回眸与瞬间的清醒,在她的脑海里如雷电般闪过。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想法在她的心中滋生。她调出婉晴清醒时所有的脑电波监测数据,那异常活跃却短暂停留的、属于婉晴本人的脑电信号,好似风中残烛,顽强地闪烁了一下。
“也许,我们的思路一直都是错的。”楚亭对身边的研究员说道,眼中重新燃起炽热的光芒,“‘特异性清除剂’的目标不应该是强行扑灭水熊虫,那必然会损伤宿主大脑,我们应该寻求的是某种‘信号干扰’!”
她指向婉晴的脑电波图谱,“看这里,在她意识挣扎的瞬间,她的原生脑波发出了一种特殊的频率。虽然微弱,但的确存在。”
研究员一时愣住了:“主任,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楚亭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斩钉截铁,“婉晴是自然突变l,这本身就是一把钥匙!她的基因在无意识中产生了某种抗l或是‘中和信号’。我们要让的,就是破译并且放大这种信号!”
调控室内又陷入一片寂静,随即爆发了一阵激烈的讨论。这样让的确风险极大,但无疑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而在另一边,回到医院的陈仁脑海中始终萦绕着楚亭的话——“柳悦兰,暂时可以相信。”
突然一阵脑电提醒打断了陈仁的思路,是楚亭。
楚亭神情严肃地告诉他下个月双生人会引发一次全球性事件,代号“蟹奴”。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调查出医院更深的秘密。
他站在窗前,俯瞰着繁华的城市。
刘文的威胁并未解除,“蟹奴”的影响笼罩在心头,好在此刻,婉晴的短暂清醒让他心中的火苗燃得更旺了。
一夜无眠,直到清晨陈仁才从办公室沙发上起身。
他按下内部通讯键,声音恢复了院长的冷静与威严。
“小兰,你过来一下。把研究中心近几个月涉及特殊患者的物资清单带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