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两头,泾渭分明的站着两伙人,后面是扎在那成片的自行车。
人群里呼出的白气,很快随着西北风被扯碎掉。
有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一幕,见怪不怪一样,缩着两只手赶紧躲开了,省得待会溅一身血。
双方距离十米远,谁都没先说话,开打之前,先比气势。
明显的,大院那伙人因为人数占据优势,在气势上要高出对方一截。
然后就是在对峙的间隙,观察一下对方都带了什么家伙什,要是有带板砖的,不用太顾虑。
那玩意拍在背上,没什么感觉,拍在脑袋上,顶多缝几针。
真正该注意的,是那种手里拎着三棱刺刀的,这玩意扎在身上,就是一个血窟窿,关键还止不住。
这样的人才是最大的威胁,等打起来,必须个人同时围攻,前面两人吸引火力,后面两人用板砖拍倒。
等对峙的时间差不多了,接着就是该双方递狠话了,这也是要压对方一头,壮大自方的气势。
伍哲坤还是那身标志性的将校呢大衣,手里提着一根空心钢管。
“孙子,你们今儿来的人有点少啊,别说欺负你们,现在你们跪在地上,一人喊我们一声爷,就饶你们一条狗命。”
大院的那伙人,顿时大笑起来。
两军交战,靠的就是士气,一看被压了一头,陆城也得提提气势啊。
“甭他妈废话,我们该来的人都来了,只要来的都是好汉,倒想问问你们,那个秦寿生为什么没有来?他是不是怂了。”
陆城故意拿秦寿生说事,伍哲坤今天能来,说到底是为了秦寿生出头,结果当事人没有来,大院的那伙人难免有意见。
一旦产生意见,就会影响军心。
果然这番话说过之后,对面的人有些躁动了,伍哲坤也变得有些吞吞吐吐。
今天这事确实最该来的就是秦寿生,大家能聚这么齐,可都是为了给他报仇。
一开始说得好好的,谁知道今天下午,秦寿生却以所里有事,不来了。
伍哲坤顿时有些生气,但再生气,双方都约好了,要是失约,以后在四九城还怎么混。
为了不丢份儿,伍哲坤破着不当兵了,今天也得来赴约,哥们义气是第一位的。
“他,他脑袋受伤了,在医院呢。”
伍哲坤只能用这种话,暂时安抚一下大家伙。
但陆城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出言嘲讽。
“头上破个口子,多大点事,真他妈不是爷们!自己不来,让你们来打头阵,我都替你们瞧不起他。”
一看陆城伶牙俐齿,说的他们那方更加躁动不安,伍哲坤一下子急了。
“你甭在这扰乱军心,有本事真刀实枪的干一场,我第一个打头阵,今天谁要是怂了,谁他妈是孙子。”
伍哲坤确实是条汉子,一句一马当先的话,瞬间稳住了气势。
只可惜双方是对立面,不然陆城还挺乐意交下这么个朋友。
狠话也放完了,双方纷纷从胸前的帆布包里,掏出家伙什,带什么的都有,板砖是主力。
除了板砖,就是链条,木棒,铁棍,钢管,军刺,刀。
有打架经验的,会用布条把家伙什绑在胳膊上,防止脱手或被人抢走。
家伙什一掏,这就是准备干架了,随着一块板砖飞出去,就像是火星子掉进了炸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