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那天,校花江月从顶楼跳下,遗书里,我是唯一的凶手。
就在前一天,我刚和她为了唯一的保研名额,在教授办公室门口撕破脸。
警察找上门,拿出我们争吵的监控,问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室友砸光了我所有的东西,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杀人犯。
恩爱三年的男友甩来一条分手短信,和一张我威胁江月的伪造聊天截图。
一夜之间,我从天之骄女,成了全网通缉的恶毒女配。
我被赶出宿舍,缩在废弃的旧寝室里,第一次想到了死。
黑暗中,没电关机的笔记本电脑啪地一声,自己亮了。
屏幕上是江月惨白浮肿的脸,双眼空洞地盯着我。
我以为是厉鬼索命,可她却敲下一行血字。
别怕,我不是来讨债的。
请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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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我是凶手
我正在宿舍里卖力地吹着最后一个气球,准备迎接我二十一岁的生日派对。
室友们围着新买的蛋糕,笑闹着谁能第一个抹我一脸奶油。
空气里满是甜腻和青春的味道,未来像桌上的烛火一样,闪着光。
突然,手机铃声尖锐地划破了这份美好。
来电显示是辅导员。
我笑着接起:喂,陈老师,您是不是也想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呀
电话那头却是一片死寂,随即传来辅导员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林昭,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江月……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等我疯了一样冲到图书馆楼下,看到的只有被迅速拉起的警戒线,和围观人群中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地上,一抹刺目的血色,和一具被白布盖住的、已经不再鲜活的身体。
我甚至没看清那张脸,辅导员就把我拉进了办公室。
她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告诉我:江月……从图书馆顶楼跳了下来,当场死亡。
我还没从巨大的震惊和悲痛中回过神,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就走了进来。
他们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给我看了一张备忘录的截图。
上面是江月熟悉的字迹,却写着最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句话。
如果我出事,就是林昭干的。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炸成一片空白。
不是我!我们只是……只是吵了一架!
警察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狡辩的罪犯,他划开另一段视频。
屏幕里,是我和江月在教授办公室门口激烈争吵的画面。
为了那个唯一的保研名额,我们撕破了脸。
视频里的我面目狰狞,冲她吼着: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是,我说了气话。
可在所有人眼中,这句话成了我将她推下高楼的,最完美的杀人动机。
我失魂落魄地走回宿舍,像一缕被抽走了魂魄的游魂。
宿舍门大开着。
我的书、我的衣服、我新买的化妆品,全都被人从柜子里拖出来,扔了一地。
我的生日蛋糕,被人狠狠地踩在地上,奶油和果酱糊成肮脏的一团。
室友王莉指着我的鼻子,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
林昭你这个杀人犯!你还回来干什么!
她歇斯底里地嘶吼:江月都跟我说了!你威胁她,说如果她不退出保研,就让她好看!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另外两个室友躲在她的身后,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堆发臭的垃圾,充满了恐惧和鄙夷。
我浑身冰冷,想找个人倾诉,想找个人相信我。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想给我交往三年的男友打电话。
屏幕一亮,却先弹出了他几分钟前发来的短信。
小昭,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照片和聊天记录我全都看到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照片聊天记录
我颤抖着拨去电话,无人接听。
指尖不受控制地点开学校贴吧,一条加精置顶的帖子赫然映入眼帘。
《扒一扒为保研逼死校花的恶毒学霸林昭!》
帖子里,是我被P得面目狰狞的照片,五官扭曲。
下面附着十几张所谓的聊天记录,内容全是我如何用恶毒的语言威胁江月,逼她放弃保研名额。
那些话,我一个字都没说过。
可现在,它们成了钉死我的铁证。
我被学校塑造成了一个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女。
当晚,我被赶出了宿舍。
宿管阿姨给了我一把钥匙,让我暂时搬到一间无人居住的废弃旧寝室。
铁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关上,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抱着膝盖缩在冰冷的床板上。
手机上,是铺天盖地的辱骂和诅咒。
杀人犯去死!
这种人不配活着!
怎么跳下去的不是她!
我看着窗外深不见底的黑夜,第一次产生了和江月一样的念头。
或许跳下去,是证明清白的唯一方式。
绝望如潮水般将我吞噬。
就在我崩溃痛哭,被无尽的黑暗彻底淹没时——
啪!
一声轻响。
我那台因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许久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竟然自己亮了。
屏幕中央,浮现出一张脸。
那张脸惨白浮肿,双眼空洞,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脸颊,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是江月。
她正一动不动地,隔着屏幕,死死地盯着我。
2
第二章
王莉
我的心脏骤停,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啊——!
我失声尖叫,手脚并用地向后猛退,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台诡异的笔记本电脑狠狠推到了地上。
电脑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翻了个面,但屏幕……依旧亮着。
那张惨白的面孔,隔着冰冷的屏幕,依旧死死地,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缩在墙角,牙齿疯狂地打颤,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
厉鬼索命!
这是我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江月是来找我报仇的!
就在我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屏幕里的鬼手拖进去时,屏幕上,江月那诡异微笑的头像旁,缓缓浮现出一行歪歪扭扭的血字。
别怕,我不是来找你讨债的。
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却不争气地狂飙。
不是来讨债的那是什么观光吗
似乎是感应到了我的想法,屏幕上的血字消失,又缓缓浮现出新的一行。
我死得冤。
有人逼死了我,还设计嫁祸给你。
帮我找出真凶,我还你清白。
我看着那几行字,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什么新型诈骗还是我已经疯了,出现了幻觉
我壮着胆子,声音抖得像筛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血字再次出现:合作。
合作和一只鬼合作
我怀疑自己是悲伤过度,精神错乱了。
也许根本没有什么鬼,这只是我绝望之下臆想出来的救命稻草。
江月的头像在屏幕上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耐烦,打出了第一条线索。
去问王莉,我死前送她的那条Dior项链,她敢戴吗
王莉。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污蔑我最积极,吼得最声嘶力竭,仿佛她才是江月亲姐妹的人。
江月告诉我,王莉一直嫉妒她,却又贪图她的小恩小惠,像一只跟在狮子身后的鬣狗,永远捡拾着残羹冷炙,又永远觊觎着狮子的血肉。
那条项链,根本不是江月送的。
是王莉趁着江月不在,从她抽屉里偷的。
我盯着屏幕,看着江月冰冷的面孔和那行血字,心脏狂跳。
这是一个赌局。
赢了,我或许能从地狱爬出来。
输了,不过是万劫不复。
我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
我深吸一口气,一夜未眠,脑子里全是关于王莉的记忆。
说实话,从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不喜欢她。
大一开学那天,她是宿舍里最活跃的一个。
她主动帮所有人搬行李,热情地分发家乡特产,笑得像个天真无邪的邻家妹妹。
可我总觉得,她的眼神里藏着一种与她热情外表不符的冰冷和算计。
那是一种精于评估的眼神,在每个人身上飞快地扫过,像是在给商品估价。
当江月拖着名牌行李箱走进宿舍时,王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种光,不是欣赏,而是饿狼看到了猎物。
哇,你就是江月吧你长得好漂亮啊!
她第一个冲上去,无比自然地挽住江月的手臂,姿态亲昵得仿佛她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她指着我,对江月说:这是林昭,我们宿舍的大学霸,以后学习上的事就全靠她啦。
然后又转向我,笑着说:林昭,江月可是我们系的系花,你可要多照顾她哦。
明明是看似正常的介绍,我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挑拨的意味。
好像我和江月,天生就该是两个极端,一个只会学习,一个负责貌美如花。
江月当时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反倒是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后来的日子,更加印证了我的感觉。
王莉成了江月最忠实的跟班。
江月去上课,她提前占好第一排的位置。
江月想喝奶茶,她顶着大太阳跑遍半个校区去买。
江月随口夸一句某件衣服好看,她能花上半天时间去网上找同款链接。
她对江月的好,无微不至,甚至有些卑微。
但这份卑微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嫉妒和贪婪。
江月送她一支几百块的口红,她能发九张图的朋友圈,配文是最好的月月送我的,爱你哟。
可转过头,她就会在我面前无意中感叹:唉,林昭,你说人跟人的命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江月随便一根口红,就够我半个月生活费了。
她一边享受着江月带来的物质便利和虚荣,一边又在阴暗的角落里,怨恨着这份不平等。
我记得有一次,江月新买了一条价值不菲的连衣裙,王莉羡慕得两眼放光,求江月借她穿一次去参加联谊。
江月答应了。
结果联谊会上,王莉不小心把酒洒在了裙子上,留下了一块洗不掉的污渍。
她回来后,对着江月哭得梨花带雨,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江月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她别放在心上。
可第二天,我就看到王莉在自己的小号上发了一条动态:不就一条破裙子吗至于摆个臭脸给我看有钱了不起啊,装什么清高!
那一刻,我才彻底看清她扭曲的内心。
她就是一条毒蛇,缠绕在江月身边,吐着信子,随时准备咬上一口。
江月的死,她第一个跳出来指证我,恐怕不只是为了所谓的姐妹情深,更是为了发泄她积压已久的,对我们两个人的嫉妒和怨恨。
她嫉妒江月的光芒,也嫉妒我能和江月并驾齐驱的成绩。
现在,江月死了,我身败名裂。
她终于成了那个站在道德高地上,接受所有人同情和赞美的最好闺蜜。
她怎么能不积极
想到这里,我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我算准了时间,在所有人都赶着去上早课,公共洗漱间人满为患的时刻,堵在了我们原来宿舍的门口。
果然,王莉正站在镜子前,哼着歌,精心描画着她的眼线。
那样子,没有半点为挚友离世的悲伤,反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得意。
我一步步走过去,冰冷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她从镜子里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过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林昭你来干什么!你这个杀人犯!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立刻吸引了整个楼层所有人的注意。
我没理会她,而是故意放大了声音,确保每一个探出头来看热闹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王莉,你现在上蹿下跳地污蔑我,说江月把你当最好的姐妹,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王莉的脸涨得通红,尖声反驳:我说的都是事实!江月什么都告诉我!她早就看透你这个伪善的人了!
是吗
我冷笑一声,音量再提高八度,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她死前一天送你的那条价值一万多的Dior项链,你怎么不戴出来给大家看看
哦,我忘了。
我故意拖长了音调,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
你不敢戴。
因为那条项链,是你趁她洗澡时,从她抽屉里偷的吧
轰!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我身上,齐刷刷地转向了王莉。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王莉的脸色从煞白转为铁青。
我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说出了江月告诉我的,最致命的细节。
项链现在就藏在你书架上那本《百年孤独》的书页里。
因为你觉得,你这种从来不看书的人,书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对吗
这最后一句话,像一记重锤,彻底击溃了王莉的心理防线。
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神里充满了被看穿的恐惧和绝望。
周围同学看她的眼神,瞬间从之前的同情,变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立刻有好事的人冲进我们宿舍,在她座位上翻出了那本崭新得连翻开痕迹都没有的《百年孤独》。
书页被哗啦啦地翻开。
啪!
一声脆响。
一条闪着银光的项链,从书页中滑落,掉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证据确凿。
王莉在众人鄙夷的指指点点中,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哭着推开人群,疯了一样地跑了出去。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一直保持中立的寝室长周静,第一次走到了我的身边。
她捡起地上的项链,又看了看我,低声说:林昭,我相信这里面有误会。
这是江月死后,我听到的第一句,来自人类的善意。
我的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3
第三章
伪善男友
解决王莉后,学校贴吧上关于我的帖子下面,风向总算有了一丝松动。
虽然大部分人依旧在骂我,但已经有零星的声音开始质疑王莉的人品。
这点微弱的光,还不足以照亮我深陷的泥潭。
晚上,我回到那间阴冷的旧寝室,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江月的脸准时出现。
这一次,她没有废话,直接打出了第二个名字。
周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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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男友,也是她对外官宣的,爱她爱到骨子里的深情男友。
说起周子昂和江月,那可是我们学校人尽皆知的校园情侣范本。
他们的爱情故事,被无数人艳羡,甚至被学生会宣传部拍成过招生宣传微电影。
故事的开头,充满了偶像剧的浪漫色彩。
据说,他们相遇在图书馆。
那天,江月忘了带借书卡,而周子昂正好排在她身后。
他毫不犹豫地递上了自己的卡,对她温柔一笑:用我的吧,同学。
江月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笑容干净得像夏日晴空的少年。
从此,一见钟情。
他们的爱情故事,像一部精心编排的电影,每一个镜头都完美无瑕。
大二那年冬天,下了我们市十年不遇的一场大雪。
江月在朋友圈发了句想吃市中心那家新开的草莓蛋糕。
两小时后,周子昂顶着一身风雪出现在她宿舍楼下,手里捧着的蛋糕完好无损,他自己却冻得像个雪人。
他把蛋糕递给江月,哈着白气,笑得一脸灿烂:你的愿望,我来实现。
这件事,让周子昂一战成名,成了全校女生口中的神仙男友。
还有更轰动的一次。
江月二十岁生日,周子昂用他兼职攒了半年的钱,在学校操场上用九百九十九支蜡烛摆出了一个巨大的心形,和江月的名字。
他抱着吉他,在全校师生的围观下,为她弹唱了一首情歌。
唱到最后,他单膝跪地,举着一枚算不上昂贵的戒指,对着教学楼上凭窗眺望的江月大喊:江月!我爱你!你愿意做我的公主吗
江月当场哭得泣不成声。
整个校园都为之沸腾。
那晚,他们的照片和视频刷爆了所有人的朋友圈。
神仙爱情、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所有美好的词汇都被用在了他们身上。
周子昂也被彻底打上了深情的标签。
我被甩的那天,他还以受害者的姿态,在自己的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我以为爱能战胜一切,没想到,人心可以这么恶毒。月月,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下面一水的评论,全是在心疼他,安慰他,顺便再把我拉出来鞭尸一遍。
可现在,江月的鬼魂,却在电脑屏幕上,用一行行血字,亲手撕碎了这个完美的爱情童话。
周子昂的学费,是我交的。
他身上的名牌,是我买的。
他所谓兼职攒钱买的戒指,用的是我给他的生活费。
我们早就分手了。
他有暴力倾向,吵架的时候会摔东西,砸我的手机。
最重要的是,我死之前,发现他和我最好的‘闺蜜’白露,搞到了一起。
我抓到了他们的开房记录,决定彻底断掉他所有的经济来源。
屏幕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交往了三年,以为温柔体贴的男友,竟然是靠着江月供养的软饭男
而那个在江月死后,哭得最伤心,天天在朋友圈缅怀最好姐妹的白露,竟然是插足的第三者
这个世界,真是他妈的荒唐又可笑。
就在我准备根据这条线索展开调查时,辅导员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她的态度比上一次更加强硬。
林昭,学校研究决定,鉴于你造成的恶劣影响,给你两个选择。
一,主动承认错误,申请休学一年。
二,等着学校下发开除处分。
她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劝你选第一个,至少还能保留学籍。学校的声誉,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被毁掉。
我捏紧了手机,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好一个为了学校声誉。
真相未明,就急着把我这个污点处理掉。
我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像一座山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否则,不等我查出真相,就已经被学校扫地出门了。
好的,陈老师。我压下心头的怒火,用一种疲惫而顺从的语气说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挂掉电话,我立刻看向电脑屏幕。
江月,周子昂的手机密码是多少
屏幕上很快浮现出一行字,带着一丝嘲讽。
我的生日。
我心中冷笑。
真是讽刺。
我用这个密码,轻而易举地就解开了周子昂的手机锁屏。
我直接点开相册,里面全是些他健身的自拍,和他跟江月的恩爱合照。
我点进了最近删除。
果然。
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赫然映入眼帘。
酒店凌乱的大床上,周子昂赤着上身,亲昵地搂着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女人。
那个女人,正是白露。
她脸上带着潮红,对着镜头笑得既妩媚又得意。
拍照的背景,是本市最高档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我立刻用一个新注册的马甲,将这些照片和江月告诉我的内情,全部整理好,匿名发到了学校贴吧。
标题耸人听闻——
《深情男友还是软饭渣男校花江月之死背后的情感纠葛与经济真相!》
帖子就像一颗深水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校园的舆论。
不到十分钟,盖楼上千条。
风向,彻底变了。
卧槽!真的假的周子昂是吃软饭的
怪不得他一个普通家庭出身,天天穿得跟个富二代似的,原来都是江月买的单!
白露不是江月最好的闺蜜吗这也太恶心了吧!防火防盗防闺蜜啊!
所以是渣男贱女逼死了校花,然后嫁祸给学霸这剧情也太狗血了!
舆论,从林昭杀人,彻底转向了渣男贱女逼死校花。
就在我以为抓到了救命稻草时,屏幕上,江月的鬼魂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关键信息。
一行新的血字,颤抖着浮现。
我想起来了!
我和周子昂最后一次争吵的时候,抓破了他的手臂!
他的血,滴在了他新买的一双限量版白色AJ球鞋上!
那双鞋,是白露送他的,他宝贝得不得了,几乎天天穿着!
我眼睛一亮。
这是致命的物证!
第二天,我直接冲到学校的露天篮球场。
果然,周子昂正和几个男生在打球,脚上赫然穿着那双骚包的白色AJ。
他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贴吧风波的影响,依旧在朋友面前扮演着阳光开朗的运动系帅哥。
我拨开围观的女生,径直走到场地中央,拦住了他。
他看到我,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林昭你来干什么
我懒得跟他废话,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他的脚,一字一句地问道:
周子昂,你敢不敢把你这双宝贝球鞋脱下来,让警察检验一下上面的血迹,到底是谁的
周围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那双白得刺眼的球鞋上。
周子昂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眼神躲闪,色厉内荏地冲我吼道:你疯了吧!胡说八道什么!
说着,他一把推开我,抱着球,像一只丧家之犬,仓皇逃离了球场。
连鞋都顾不上换。
他的反应,在所有人眼中,几乎等同于默认。
就是他。
逼死江月的凶手,就是他。
4
第四章
天台的第四人
我感觉自己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周子昂落荒而逃的背影,几乎坐实了他就是凶手。
学校论坛上,舆论已经彻底反转,所有人都在声讨这对渣男贱女。
笔记本里,江月的鬼魂也在不停地闪烁,似乎在催促我,一定要找到那双鞋,那就是铁证。
根据周子昂的逃跑路线和他慌不择路的样子,我推测,他会把鞋藏在学校最偏僻,也最不可能有人去的地方——废弃的北教学楼。
夜幕降临。
我拒绝了寝室长周静的陪同,独自一人前往。
这是我和江月的战斗,我必须亲手拿到证据。
北教学楼阴森得像一座坟墓,月光从破败的窗户里透进来,在布满灰尘的走廊上投下斑驳的鬼影。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和尘土混合的怪味。
我握紧了手机,打开手电筒,那一点微光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江月说过,周子昂是化学系的。
我直接上了三楼,在一间堆满废弃试管和仪器的化学储藏室里,果然发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崭新的AJ鞋盒。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我冲过去,心中一阵狂喜,颤抖着打开鞋盒。
里面躺着的,正是那双白得刺眼的AJ球鞋。
鞋面上,一滴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在手电筒的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就是它!
我立刻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就在我指尖即将触碰到拨号键的瞬间——
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我身后毫无征兆地响起。
林昭,你找我吗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像个被上了发条的木偶,一寸寸地僵硬转过身。
身后站着的,竟然是周子昂。
他没有我想象中的凶狠和疯狂,反而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满脸都是颓败与绝望。
我知道你会来。
他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
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我死死盯着他,冷笑一声:鞋上的血怎么解释
周子昂惨然一笑,缓缓拉起自己的衣袖。
他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道长长的,已经结痂的抓痕。
这是江月抓的,没错。
但那是在她坠楼前两个小时,在情人坡,不是在天台!
我们因为白露的事大吵一架,她抓伤我,然后我们就分开了。我根本没去过天台!
他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几个应用,递到我面前。
屏幕上,是清晰的滴滴打车记录,和一张消费凭证。
江月坠楼的那个时间点,晚上8点15分。
他正在二十公里外的城西网吧,结账下机。
他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我彻底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断了。
我绝望地看向一直带在身边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江月的鬼魂正在剧烈地闪烁,图像扭曲,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
看着她那张痛苦的脸,我第一次对她产生了怀疑。
我抱着笔记本,声音因愤怒和绝望而颤抖。
江月,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说是在天台和他争执!
屏幕上的波动更加剧烈,江月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像一张即将破碎的纸。
过了许久,一行新的血字,颤抖着,一个字一个字地浮现出来。
那一行字,彻底颠覆了我所有的认知。
对不起,林昭……我撒谎了。
周子昂确实没上天台。
上天台的,只有我和白露。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她没有推我。
她只是拿出手机,对着站在天台边缘的我,笑着说:‘月月,你不是总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现在,就用你的命,来成全我和子昂的爱情,也成全林昭的毁灭吧。’
‘跳下去,你就是被林昭逼死的圣女。’
‘不跳,我马上把你爸爸挪用公款的证据发出去,让他身败名裂,牢底坐穿。’
最后一行血字,带着无尽的悲凉,缓缓显现。
林昭……她没有杀我,她只是……杀死了我所有的希望。
那一刻,我如坠冰窟,浑身冰冷。
真正的魔鬼,不是挥动屠刀的凶手。
而是那个站在你身旁,看着你走向深渊,微笑着,递上刀柄的闺蜜。
我要面对的敌人,是一个比周子昂、王莉加起来还要可怕百倍的,完美伪装的毒蛇——白露。
5
第五章
毒蛇的假面
我和周子昂从废弃的北教学楼出来,一个回宿舍,一个走向深渊。
我回到那间冰冷的旧寝室,看着笔记本上江月那张痛苦扭曲的脸,第一次觉得,鬼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人心。
第二天,就在我以为白露会躲起来的时候,她竟然主动找到了我。
她站在我面前,眼睛肿得像核桃,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那副模样,比江月亲妈哭得还伤心。
林昭,对不起。
她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抓着我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我真的没想到……我没想到周子昂是那样的人渣!
我错信了他,我不该怀疑你,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月月……
她的表演天衣无缝,每一个抽噎都恰到好处,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真诚的悔恨。
周围路过的同学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下脚步,对着我指指点点。
你看林昭那张冷漠脸,白露都这么道歉了。
就是,人家白露也是被骗的啊,她现在肯定比谁都难过。
得理不饶人,真可怕。
我看着她那张虚伪到极致的脸,心中一片冰冷,像吞下了一块南极的万年寒冰。
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我却微笑着,反手握住她的手,用一种劫后余生、终于找到同盟的语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没关系,白露,都过去了。
我们都被他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为月月找出真凶。
我们以后……还是最好的朋友。
白露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ato的惊讶,随即被巨大的感动所覆盖。
林昭,你真好!
她抱着我,哭得更大声了。
我任由她抱着,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一场新的战争,开始了。
我假意接受了她的善意,和她恢复了表面上的闺蜜关系。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甚至一起去江月的墓碑前献花。
每一次,她都表现得悲痛欲绝,而我,则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住当场撕烂她那张假面的冲动。
夜里,笔记本屏幕上,江月的鬼魂形态越来越不稳定,她的影像开始变得透明,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她用血字告诉我,她的存在依附于执念。
如果不能在七天之内,找出能让白露伏法的铁证,她的执念消散,就会彻底魂飞魄散。
时间,只剩下七天。
我们必须找到突破口。
江月拼命地回忆着关于白露的一切,她的影像闪烁得更加剧烈。
终于,她想到了一个关键物品。
白露有一个从不让任何人触碰的粉色带锁日记本。
第一次试探,我借口去她们宿舍讨论小组作业,想找机会拿到那个日记本。
但白露的警惕性高得吓人。
从我进门到离开,她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的书桌旁,像一只护食的野狗。
我无功而返。
硬抢不行,只能智取。
我开始利用和她和好的机会,旁敲侧击地打探她的秘密。
在一次操场散步的闺蜜谈心中,我装作不经意地聊起了各自的家庭。
我爸妈就是普通工薪阶层,从小就管我特严,羡慕死你们这种家庭氛围好的了。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白露的反应。
提到家庭,白露的脸上依旧挂着完美的微笑,但她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快到几乎无法捕捉的恨意。
那一瞬间的恨意,被我身边的江月捕捉到了。
晚上,江月在电脑上打出:白露最恨的,是她妈。
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一个有钱的男人跑了,抛弃了她们父女。
日记本的密码,一定是她妈妈的生日。
就在我苦苦思索如何拿到日记本时,江月又提供了一个惊人的信息。
白露根本不是什么白富美。
她父亲的小工厂早就破产了,她所谓的高消费,一直都靠一份神秘的兼职来维持。
在江月的指引下,我用她提供的线索,在一个极其隐蔽的社交平台,找到了白露的小号。
小号里没有一张自拍,全是些奢华酒店、餐厅、名牌包包的照片。
最新的一条动态,是一张车钥匙的照片,配文是:谢谢干爹送的生日礼物,超喜欢!
所谓的兼职,竟然是给一个足以当她父亲的有钱老男人,当干女儿。
机会来了。
两天后,一年一度的学生会主席竞选演讲会,在学校大礼堂隆重举行。
白露作为候选人之一,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套装,站在台上,优雅自信,侃侃而谈。
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独立、上进、善良的优秀女性典范,赢得了台下阵阵掌声。
就在她演讲结束,主持人准备宣布进入下一个环节时。
我从观众席站了起来。
白露同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白露看着我,笑容标准而从容:当然可以,林昭同学。
我将手机连接上礼堂的蓝牙音响和投影仪,按下了播放键。
一张张照片,被清晰地投射在白露身后巨大的屏幕上。
全是她那个小号里的照片,酒店、名牌、以及最后那张扎眼的车钥匙。
紧接着,音响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愤怒而尖锐。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勾引我老公!还骗他的钱!
那是干爹原配妻子的电话录音。
我早就联系上了她。
白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血色从她脸上褪得一干二净。
台下,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瞬间炸开。
白露身败名裂。
最终,她只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取消了竞选资格,给了一个不痛不痒的警告处分。
这点惩罚,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那天晚上,她堵在我回寝室的路上,脸上再也没有了伪装的眼泪,只剩下怨毒的冷笑。
林昭,你等着。
我知道,她被逼到了绝路,也只会变得更加疯狂。
距离七天之期,只剩下最后两天。
江月的身影已经淡得像一缕青烟。
我必须拿到日记本!
我利用江月提供的,对白露的了解,制定了最后一个计划。
白露每周三下午,都会雷打不动地去校外的一家高级会所做瑜伽。
那天下午,我算准时间,在她宿舍楼下,制造了一场完美的偶遇。
她刚走出宿舍楼门,我就恰好从旁边经过,脚下一崴,夸张地摔倒在地。
啊!
我抱着脚踝,痛苦地呻吟。
白露皱着眉看我,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但我周围已经有同学围了上来,她不得不再次戴上好闺蜜的面具,一脸关切地将我扶起。
林昭,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我虚弱地点了点头。
计划成功。
她亲自送我去医务室,就拥有了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而她的宿舍,将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空无一人。
趁着医生给我检查脚踝的工夫,我借口肚子疼,溜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翻窗,跳出,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她的宿舍。
我撬开宿管没锁的窗户,像个小偷一样翻了进去。
在她的书桌抽屉最深处,我找到了那个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粉色带锁日记本。
江月告诉我的那串生日数字,我颤抖着输入密码锁。
咔哒。
一声轻响,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了。
日记本里的每一页,都记录着一个灵魂如何被嫉妒扭曲成魔鬼的过程。
里面不仅有她如何处心积虑算计江月,如何一步步勾引周子昂,如何伪造聊天记录陷害我的全部细节。
更有她对江月病态到疯狂的嫉妒。
为什么她什么都有美貌、家世、爱情……而我只有不幸
我要把她的一切都夺过来!
我要让她死,还要让她最恨的人替她背上黑锅,这才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我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用红色的笔,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字。
明天,就是她从天堂坠落的日子。
我会用手机拍下那个最美的瞬间,作为我胜利的勋章,永远珍藏。
这,就是她站在天台,胁迫江月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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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审判日
我拿着那本粉色的日记本,却没有第一时间冲去警察局。
我知道,仅仅是一本日记,以白露的心机,她有一万种方法可以狡辩,甚至反咬一口说是我栽赃陷害。
我要的,不是让她坐牢那么简单。
我要她站在最风光,最万众瞩目的地方,亲手撕下自己所有的伪装,然后从云端,摔得粉身碎骨,永无翻身之日。
我要让所有曾经同情她,赞美她的人都看清楚,他们追捧的完美女神,是一条怎样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联系了寝室长周静。
这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善意和理智的女孩,动用了她在学生会的所有关系,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全校公开辩论会。
主题冠冕堂皇——论当代大学生的心理健康与校园霸凌之殇。
地点,学校大礼堂。
时间,三天后。
并且,周静还特意邀请了本地几家最有影响力的媒体,以及几个知名的直播平台,全程跟进报道。
她故意放出消息,说这次辩论会有一个特殊的环节。
为江月同学讨回公道。
她还通过各种渠道,隐晦地暗示,我,林昭,这个风暴的中心人物,很有可能会出现在现场。
鱼饵,已经撒下。
白露果然上钩了。
她别无选择。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必须到场。
她必须继续扮演好她无辜受害者和江月挚友的完美角色,否则,之前所有的表演都将前功尽弃。
辩论会当天,大礼堂座无虚席。
无数的镜头和手机,像黑暗中闪烁的兽眼,对准了舞台中央。
白露作为特邀的学生代表,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显得楚楚可怜,又坚强得令人心疼。
她站在聚光灯下,手里拿着演讲稿,声音哽咽,眼含热泪。
我和月月,是从大一就认识的最好的朋友。
我到现在都无法相信,那么鲜活,那么善良的一个生命,会选择用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我们。
网络暴力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流言蜚语可以轻易地摧毁一个人的精神世界……
她声情并茂地讲述着她和江月的闺蜜情深,字字泣血地控诉着网络暴力的可怕,再次含沙射影地指责某些人的恶毒与嫉妒,是如何一步步将她最好的朋友推向深渊。
她的表演堪称完美。
台下,已经有感性的女同学开始悄悄抹眼泪。
直播平台的弹幕里,满屏都是心疼白露、白露好坚强、严惩凶手林昭。
就在她表演到最高潮,微微鞠躬,赢得满场同情和掌声的时候。
我从后台,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整个礼堂,在一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议论声,掌声,抽泣声,戛然而止。
上千道目光,齐刷刷地从白露身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平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因震惊而瞬间僵硬,还未来得及收起悲痛表情的脸。
白露,演完了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尽,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强笑道:林昭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还好吗
我没有跟她废话。
我直接对后台的周静打了个手势。
我身后的大屏幕,瞬间亮起。
那是我提前录好的视频。
没有多余的镜头,只有一双手,一页一页地,翻开那本粉色日记本的特写。
我冷静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画外音,随之响起。
九月三日,晴。今天开学,见到了江月,她真漂亮,像个公主。可惜,公主身边不需要另一个公主,只需要一个衬托她的丫鬟。
十月十二日,雨。周子昂又来找江月了,他看江月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张长期饭票。真可笑,江月还以为那是爱情。
十二月一日,阴。我真嫉妒,我快要嫉妒疯了!为什么她什么都有美貌,家世,爱情……而我只有不幸我要把她的一切,都夺过来!
三月五日,晴。我成功了,周子昂成了我的裙下之臣。下一步,就是让江月发现。我要看她崩溃的样子。
四月十日,多云。江月决定和周子昂彻底分手,还要断掉他所有的经济来源。那个蠢货慌了,很好,是时候执行我最后的计划了。
大屏幕上,日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
上面用触目惊心的红色墨水,写着一行狂乱的字。
我的画外音,也变得冰冷刺骨。
明天,就是她从天堂坠落的日子。
我会用手机拍下那个最美的瞬间,作为我胜利的勋章,永远珍藏。
视频结束,全场死寂。
针落可闻。
几秒钟后,山呼海啸般的震惊和愤怒,瞬间引爆了整个礼堂!
天啊!这写的都是什么!
太恶毒了!这还是人吗
原来她才是凶手!
白露疯了一样地尖叫起来,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嘶吼:假的!都是假的!是林昭伪造的!是她陷害我!
就在这时,我拿出了我的手机。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并按下了免提键。
嘟……嘟……
电话很快被接通。
一个中年男人悲愤欲绝的声音,通过音响,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白露!
我刚刚才从林昭同学那里得知,你竟然用我公司几年前一笔早已平账的税务漏洞,来威胁我的女儿!
我女儿把你当亲姐妹一样看待!你怎么能!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逼她去死啊!
人群中,一位面容憔悴,双眼通红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手里举着手机,正是电话那头的人。
江月的父亲。
周静早就联系了他们,他们也赶到了现场,一直默默地坐在观众席的角落。
江父的出现和亲口指证,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露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她彻底崩溃,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她瞪大着双眼,看着江月的父亲,语无伦次地呢喃着:不……不是我……我没有……
几名一直埋伏在现场出口的警察,一拥而上,冰冷的手铐,铐住了她白皙的手腕。
她被带走时,目光穿过人群,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的怨毒,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只是平静地,回望着她。
风波终于平息。
学校第一时间撤销了对我的所有不实指控,恢复了我的全部名誉和保研资格。
当初那个逼我休学的辅导员,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上百条微信,向我表达她的歉意和悔恨。
曾经指着我鼻子辱骂的王莉,在宿舍楼下堵住我,哭着求我原谅。
那个背叛我的周子昂,也发来了长篇大论的忏悔短信。
我一条都没有回。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没有原谅,也没有报复。
他们将永远活在亲手制造的愧疚里,活在对自己灵魂的拷问中。
这,便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我搬回了原来的寝室,里面空空荡荡,只剩下我的东西。
周静已经提前帮我办好了调换宿舍的手续。
我拿出那台笔记本电脑,最后一次打开它。
屏幕上,江月的形象,已经变得非常透明,像水中淡淡的倒影。
她看着我,对我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不再有血字。
一行干净清晰的字迹,缓缓浮现在屏幕中央。
林昭,谢谢你。
再见。
屏幕上的字迹和她的身影一起,像被阳光照耀的晨雾,慢慢地,慢慢地消散。
啪。
电脑屏幕一黑,自动关机。
我再开机时,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个月后。
我踏上了去往新学校读研的火车。
离开这座城市前,我去了江月的墓地,放上了一束她最喜欢的白百合。
我蹲在墓碑前,轻声告诉她,白露因教唆自杀罪和敲诈勒索罪数罪并罚,被判处重刑,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将青春葬送在铁窗之后。
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火车缓缓启动。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过去的那些阴霾、痛苦和怨恨,都随之远去,一扫而空。
我打开一个全新的笔记本。
在干净的扉页上,我郑重地写下了一行字。
致江月,也致我自己:
愿我们永远有向阳而生的勇气,不畏惧黑暗,因为我们自己,就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