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鼓起勇气道:“那个,林末,你的馒头哪里买的?”
林末听到人叫她,转头看,咽下一口馒头,“你想吃?”
萧远点头。
身后两人听到这边动静都停下来看着这边。
“那我请你吃一个吧,这是我自己做的。”
她说着翻书包,又拿出一个塑料袋装的两个馒头,拆开塑料袋递给他一个。
“我也想吃!可以请我一个吗?”
他身后的卫风燃也道。
林末默了默,把最后一个递给了他。
卫风燃俯身来接时,林末才看到了他身后的季松槐。
两人对视,看着少年灼灼盯着自己的眼神,她举起塑料袋道:“我没有了……”
“我没想吃。”
少年语气硬硬的,转过头盯着屏幕。
“哦。”
林末收回手,转过身拿起没吃完的半个馒头,准备继续边吃边抄。
萧远这时又开口:“你请我们吃馒头,我请你上网吧,你还想抄多久,我去给你续。”
听到请她上网,她转脸笑得真诚:“那帮我续一个小时吧,谢谢你啦!”
萧远感觉脸颊有些燥热,站起身立马就去给她续了一个小时。
林末麻木的抄着,三个小时抄了大半本,网吧里有些热,她渴得要命了,终于抄完,她迫不及待的起身准备走。
想到萧远还请他上网呢,见他没带耳机,她道:“我走了,谢谢你今天请我上网!”
“没事,你也请我们吃馒头了,你做的馒头真好吃!”
“那下次我多做点请你吃,我先走了!”
“嗯嗯!”
另外两人戴着耳机,神情专注的玩着游戏,她便没有打扰。
林末走出网吧,朝学校走。
网吧内,卫风燃摘下耳机。
“你们俩怎么回事啊?萧远就算了,槐哥,你刚刚神走哪儿去了,怎么见着人不开枪呢?”
季松槐鼠标一丢,“不玩了,你们玩吧。”
他起身朝外走,走出网吧左右看了看,就看到远远的林末的身影。
他快步跟上,女孩的背影纤瘦,马尾在脑后轻微扫动着。
她起身跟萧远的互动他都看见了,他在她起来时便按下了电脑的静音键,还以为她会给自己也打个招呼的。
好歹他们还是邻居,怎么关系也比萧远近些,没想到她却直接走了。
他心里像窝了团小火苗,找不到发泄口,游戏也不想玩了,出门看到她莫名就跟在了她身后。
不是,不是跟,他也是回学校的!
他这样想着,坦然的走在她身后。
女生的背影纤细,她步伐有些快,走动间带着独特的韵味。
他看到她路过小店时的步伐慢了些,她的视线落在外面摞着的矿泉水上,然后她转头步伐更快了。
季松槐进去快速买了两瓶水,追上林末。
“喝吗?”
林末停下脚步,看着递到身边的水,又仰头看着季松槐。
“给我的?”
“买多了,懒得拿。”他语气冷淡,好像真像他说的那回事。
林末渴极了,接过道:“谢谢。”
拧开水瓶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才停住,擦了擦溢出来的矿泉水。
“你不玩游戏了?”
“困了,回去睡觉。”
“哦。”
两人再无话讲,一起进了学校,季松槐走在前面朝着宿舍方向走,林末想说什么,最终算了朝教室走了。
男生女生的宿舍分成两栋楼,是挨在一起的。
走了一段路的季松槐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跟上,放慢了脚步,等待了会儿还是没有,他转头已经不见了女生的身影。
他有些气闷,快步回了宿舍。
林末回到教室,教室里这时候没有人,很适合她学习。
拿出抄的题,一道一道的做,把不会做的都拿红笔做上记号,写到六点回宿舍拿了两个馒头,接着做。
晚上八点半准时踏进宿舍。
这时候宿舍人是满的,看到她回来都跟她打招呼。
宿舍里都是班里的女同学,上辈子她们之前的关系不算亲近,但也没有什么大的宿舍矛盾。
林末打过招呼,回到床前,先把床铺收拾好,衣服放进柜子里。
又去楼道尽头打好水进厕所洗漱。
都不是第一天住校了,大家洗澡上厕所都不避着人,那点羞耻心早被集体生活搞得没有了。
林末进去有个女生正在洗,是吴霞,看了她一眼,往旁边避了避。
她也自然的准备洗。
“林末,你怎么还穿小背心啊?”
林末手一顿,“哦,我妈忙,说国庆带我去买。”
“是该换了,你比我都大,我妈说老穿背心不好,还是得穿带钢圈的。”
她笑着应:“对啊,我妈也这么说的,就是她太忙了抽不出时间,我也不懂。”
“没事,国庆你妈要是还没有时间,你可以叫我跟你一起去买!”
“好!”
林末知道吴霞是好心,但是她心里也忍不住的泛起些愁绪,国庆的时候,就是上门要债的时候……
她很想不管他们的,但是如果林全双没有残疾,那些人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吗。
恐怕麻将馆再开不下去,要债的三天两头上门……
她不敢想蝴蝶效应会把事件朝着哪个方向发展,好像不管是哪个方向都是一条死路。
有人在,她不敢把情绪放在脸上,努力压制着。
到了熄灯上床,她的焦虑才显现出来,无意识的咬着指尖,直到指尖传来痛意她才回过神来,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但她还是很晚才睡着,第二天起来是脑子昏昏涨涨的,洗漱好吃了两个馒头,又在书包里装两个中午饭才往教室去。
教学楼道门口站着四个袖子上别红袖套的,检查仪容仪表的学生。
校服是深绿色的,上半身是t恤,绿色的短袖,身前身后是白色,胸口是圆形的校徽印花。
裤子是深绿色,两边有两条白杠。
走近前,林末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有些紧张。
她的校服还是刚入学的时候买的,那时候她才一米五多,现在她长高了很多,已经160了。
校服小了,也短了。
t恤有些紧身,腰线明显,裤子已经成了九分裤。
她不出所料被拦下来,站在一群男男女女中,等着被记名字。
与他们故意改校服不同,她的校服没被改过,但跟改过的差不多。
她有些窘迫,到她时,她挣扎道:“我校服没改过,只是小了。”
记名字的学妹刚上任想一板一眼道:“大家都说自己没改过,不符合规定就要记分。”
她点点记名簿,“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大三理科三班,林末。双木林,末尾的末。”
学妹记好名字,放行。
林末有些沮丧,上辈子她也被记过,她回去要钱想买校服,徐秋华没给。
后来因为频繁被记分,班主任打电话到家里,了解了情况,后来给了她特批条子。
她才免被记分,但这让她觉得很丢脸。
两套校服加秋季外套要240,她得两个星期不吃不喝才能攒够钱,更何况她不可能做到不吃不喝,要怎么办才好……
到了教室坐下,同桌没多会儿也来了,看到他,林末想到他的五百块,心动了动。
但到底没好意思开口借钱。
早读七点便开始了,早读之后就是跑操和吃早餐,吃完早餐八点半正式上课。
进入最后一学年了,开学的第一堂课老师都不再搞些活跃气氛的活动了,一来就是切入主题,直接讲课。
这样的紧张氛围带动了每一个人。
林末认真听着,手上不停记着笔记,第一节是语文课,第一堂课就要求背课文沁园春,同桌相互监督,晚自习前背好。
第二节数学课。
课间。
顾玄彬看着林末书上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忍不住道:
“这么记笔记太乱了,你只需要记自己不懂的地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