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叹了一口气，把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离婚协议书递给顾嘉许。
“顾总，你刚刚落下了。”
顾嘉许有些迟疑地接过，随后快速翻开最后一页，上面居然有他和赵曼荷清晰的签名。
顾嘉许迷茫地看着赵曼荷的名字，脑子里迅速闪回当时她递给他这张纸时候的表情。
麻木又冷淡。
而他却觉得赵曼荷是想给自己要钱！
“怎么可能呢……”
一向以冷淡高岭之花著称的顾嘉许，现在却落下一滴泪，刚好滴在“赵曼荷”三个字上。
他像个疯子一样，用手拼命擦拭泪珠，却没想到字迹却擦花越花，直到最后他看不清那个签名。
就像顾嘉许现在已经和赵曼荷分别一样。
他死死瞪着面前的纸张，胸膛不停起伏，疯狂地大笑，将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助理身上。
“不可能！小曼不会离开我，不会！不会！”
那一团纸落在了地上，碰巧就是赵曼荷在地下室留下的那摊血上面。
顾嘉许瞳孔一缩，呼吸都差点停滞。
当初赵曼荷流掉了他们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她勉强地扯着嘴角问他，“那我们的孩子呢？”
他却逃避现实，脑子里满是隔壁正在和顾向彤玩耍的程怡悦，那个再一次让他误会赵曼荷的女人。
于是他说，他们已经有彤彤了。
赵曼荷没再说话之后，顾嘉许就匆忙地去隔壁和程怡悦过幸福世界了，根本没细想为什么她会露出自嘲的笑意。
她早就知道了顾向彤不是他们的孩子。
这个念头让他全身猛然出了一身冷汗，顾嘉许死死地盯着墙上还在循环播放他和程怡悦道出真相的视频。
他像个机械一样，一卡一顿地转过头看着程怡悦，对方却逃避开他的眼神。
顾嘉许不敢继续他内心里隐隐冒头的想法，他匆忙地扭过头对助理说，“你去调查一下，到底是谁把这些视频放在这里的。”
助理下意识看了一眼程怡悦。
明明那个视频就只有程怡悦和顾嘉许两个人，现在顾总却还是为了维护她不愿面对现实吗？
助理只能默默垂下头，“好的，顾总。”
看着助理离去的背影，程怡悦忍不住颤抖，她不敢想要是顾嘉许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她会怎么样。
她亲眼见证过顾嘉许派人打赵曼荷的样子，狠戾不留情面。
那个时候她觉得痛快，可是要落在她自己身上，她却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是一个恐怖的恶魔。
顾嘉许的目光偶尔会扫过程怡悦和顾向彤，在房间内时不时叹气。
地下室里弥漫着冷冽的氛围。
直到顾嘉许手机一响，助理外放的声音响彻整个地下室。
“顾总，所有线索链都断掉了，我们找不到那个人。”
程怡悦暗暗地松了口气。
顾嘉许揉了揉自己疼痛的太阳穴，一步步走到母女二人面前，温柔地开口，“今天吓到你们了吧？”
“先回别墅吧，我等收拾完地下室就回去。”
程怡悦拼命抑制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一把搂起顾向彤就准备离开，声音都是上扬的，“好嘞，我们走了亲爱的。”
顾嘉许眼底一片乌青，他脑子里全都是赵曼荷的样子。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什么顿住脚步，缓缓抬头看着那台投影仪。
“来帮我去做一个指纹鉴定。”顾嘉许给助理打了个电话，看着那台熟悉的投影仪心里五味杂陈。
那是当年他从赵曼荷手里拿到钱之后，给程怡悦买的第一个礼物。
这三天，顾嘉许都在公司里处理之前自己留下来的烂摊子。
他已经连续两天没吃没喝没睡了，眼前的文字都出现了重影的时候，助理终于拿着报告走了进来。
“顾总，指纹鉴定出来了。”
“是程怡悦的。”
助理的声音传入耳中，却像一道惊雷炸响，顾嘉许的理智被他的话炸得七零八落。
“什么意思？”
顾嘉许脑子里迅速连接了从头到尾所有的逻辑链，他不可置信地攥紧拳头，“程怡悦在哪？”
助理沉默了许久，顾嘉许脖颈上的青筋暴起，“难不成她不在家？”
“是的顾总，”助理点点头，“程怡悦带着您女儿去了夜店蹦迪，已经连续三天了，而且花光了你给她的所有钱都给了那里面的男模。”
顾嘉许怒火中烧，像是要把人焚烧殆尽。
他带着一众人风风火火地赶到那家夜店的时候，看见程怡悦穿着暴露，抱着顾向彤正站在最中央蹦迪。
一旁三个男模都贴在她身上，她却一脸享受地笑开了花。
“程怡悦，你就不怕顾嘉许发现吗，居然这一次连续蹦了三天！”
她身旁的小姐妹嬉笑着问她，她却勾着一旁男模来了一个深吻。
“我做什么顾嘉许都会原谅我啊，就算我今天怀上了这里一个小帅哥的孩子，他也会欣然接受。”
“更何况，我和他也没结婚，他凭什么约束我啊。”
听到程怡悦说的这些话，顾嘉许从头到脚感受到一阵冰冷，他内心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程怡悦身边的男模听到这话，更加放肆地用手在她身上游走。
她的姐妹们则是捧着顾向彤的脸问：“小彤彤啊，你支持你妈妈找个新的爸爸吗，你觉得你爸爸会生气吗？”
顾向彤笑得很开心，手舞足蹈地描述。
“当然支持！”
“爸爸也不会生气的，妈妈都害得那个丑女人的两个孩子死了，爸爸都没怪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呢？”
众人笑得灿烂，顾嘉许忍无可忍，从身旁抽出一瓶酒狠狠砸在地上。
“别说了！”
热闹的夜店瞬间安静下来，程怡悦更是差点被吓晕过去，连跑带爬地到了顾嘉许面前。
“你听我解释！”
顾嘉许冷哼一声，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是要我重新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吗，你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