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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北境的商道上,多了一面迎风招展的玄黑“温”字旗。
温书意不再是东宫里那个需要隐忍的太子妃。
她束起长发,穿上利落的骑装,亲自规划路线,谈判生意,跟着温家军学起了武功,有时甚至亲自押镖。
风霜刻上了她的眉眼,褪去了曾经的娇柔,淬炼出沉稳与锋锐。
父兄的骨灰埋在这片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土地下,而她,用另一种方式,重新撑起了温家的脊梁,继续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生息。
北境的风雪依旧,却仿佛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暖意和坚毅。
可这段时间,镖局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那人面如冠玉,浑身是血的倒在镖局门口,是温书意动了恻隐之心,将他救了起来。
可那人痊愈之后,一言不发,只默默的待在屋子里。
除了温书意亲自送去的饭食,他几乎不碰任何人经手的东西,警惕得像一只受过重伤的孤狼。
温书意并未过多探询,北境之地,谁没有些不愿提及的过往?
她只是每日例行公事般送去清淡的饭食和干净的伤药,偶尔目光交汇,她也只是淡淡点头,并不多言。
转机发生在一个雪夜。
一伙流窜的马贼觊觎镖局护送的商队物资,趁夜突袭镖局驻地。
温书意提剑冲出,迅速稳住阵脚。
混乱中,一名马贼悄无声息地从她背后阴影处突袭,刀锋直指后心。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斜里掠出。
“铛”一声脆响,那偷袭的马贼已被一脚踹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昏死过去。
温书意蓦然回头,正对上那双熟悉的的眼眸。
那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客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手中握着一根随手捡来的烧火棍,姿态从容挺拔。
他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化,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凌厉与杀伐果断。
一场恶战,因他的意外出手而更快平息。
战后,满地狼藉。
温书意收剑入鞘,主动向他开口:“多谢,阁下好身手。”
他沉默片刻,声音因久未言语而有些低哑,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清冷:
“是你先救了我。”
炉火噼啪作响,温书意递给男人一碗温热的酒。
他看着那碗酒,并未立刻去接,而是抬眸直视她,低声说道:“我名云湛,来自南诏。”
他顿了顿,补充道,“并非细作,乃避祸之人。”
温书意并未追问细节,只是颔首:“北境镇北镖局,温书意。”
“我知。”云湛低声道,“温字旗,如今北境谁人不知。”
自那之后,云湛不再终日困于房中,偶尔会出现在院中,看她处理镖局事务,看她练武。
他话依旧不多,但目光却时常追随温书意的身影。
他会在她深夜核对账目时,默默为她添一盏灯;
会在她押镖归来疲惫不堪时,递上一杯刚好温热的茶水;
会在北境狂风大作时,不动声色地将窗户掩得更严实些。
温书意也渐渐察觉,他虽沉默,却学识渊博,对天下局势,兵法谋略常有独到见解。
偶尔几句点拨,便能让她豁然开朗。
温书意不禁对这个神秘男子产生一些好奇。
可不等她深加探究,镖局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书意,我终于找到你了!”
萧祁风尘仆仆,带着一身的霜雪来到镖局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