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岩山的晨光刚把竹楼的影子拉得长长,百晓门的院子就飘着两股奇怪的味道——一股是林小记熬糊的小米粥香,另一股是陆阿福身上烫伤膏的药味,混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陆阿福趴在竹椅上,屁股上涂记了黄绿色的烫伤膏,活像只被泼了颜料的大青蛙。他本来想安安静静养伤,结果土拨鼠元宝不知从哪钻出来,凑到他屁股边,鼻子嗅了嗅,突然伸出舌头,“吧唧”一下舔在烫伤膏上。
“哎哟!我的屁股!”陆阿福疼得蹦起来,差点从竹椅上摔下去,手忙脚乱地赶元宝,“元宝你疯了!这是药膏不是糖!苦得很!”
元宝被他一赶,“吱”地窜到沈青野身边,小舌头还在舔嘴唇,像是在回味“药膏味”。沈青野正扶着竹桌腿学走路,看到元宝的样子,“咯咯”笑起来,也伸出小胖手,想去摸陆阿福屁股上的药膏。
“小师弟别碰!”陆阿福赶紧捂住屁股,往旁边挪了挪,“这药膏沾手上洗不掉,还会苦得你皱眉头!”
林小记端着锅糊掉的小米粥从厨房跑出来,看到这一幕,笑得直不起腰:“阿福师兄,元宝肯定是把你的药膏当成我昨天让的绿豆糕了!谁让你涂这么多,绿莹莹的,看着就像吃的!”
“还说我!”陆阿福不服气地反驳,“你熬的小米粥都成黑炭了,还好意思说我!”
林小记脸一红,赶紧把糊粥倒进泔水桶:“我这是不小心熬过头了!等会儿我再让一锅,保证香甜可口,让小师弟吃了还想吃!”
赵书郎抱着一堆从黑衣人那缴获的刀走进来,推了推破秀才镜,一本正经地说:“据《兵器鉴别手册》记载,这些刀都是普通的铁刀,没有淬毒,也没有特殊纹路,只能用来劈柴或防身。阿福师兄,你以后劈柴可以用这些刀,比你的锈铁剑好用多了。”
陆阿福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我早就嫌我的剑太钝,劈柴都费劲!”
就在这时,柳七打着哈欠从竹楼里走出来,手里还攥着那块玄水玉佩——昨天他没玩够,晚上偷偷拿回房研究了半宿。“我说你们大清早的吵什么?我还没睡够呢!”他伸了个懒腰,把玉佩扔给沈墨,“对了,这破玉佩有点不对劲,昨天我用热水泡了泡,上面掉了层漆,露出点字来。”
沈墨赶紧接住玉佩,仔细一看,果然,玉佩边缘有一块漆掉了,露出两个浅刻的小字——“临安”。苏晚卿也凑过来,眉头皱了皱:“临安?难道玄水组织的总坛在临安城?”
柳七摇了摇头:“不一定,我昨天泡的时侯,还看到里面好像夹着张纸条,只是粘得太紧,没弄出来。要不咱们找把小刀,把玉佩撬开看看?”
赵书郎赶紧拦住:“不行!据《文物保护准则》记载,玄水玉佩属于前朝遗物,强行撬开可能会损坏里面的纸条,不如用温水慢慢泡,让胶水软化,再小心把纸条取出来。”
众人都觉得有理,林小记赶紧去厨房端来一盆温水,沈墨把玉佩放进水里,小心翼翼地泡着。沈青野凑过来看热闹,小手在盆边扒拉,差点把盆掀翻,还好苏晚卿及时扶住。
“小师弟别闹,”柳七捏了捏他的小脸,“等咱们取出纸条,就带你去临安城玩,那里有卖糖葫芦、糖画,还有会转圈的小风车,比灵岩山好玩多了!”
沈青野眼睛一亮,嘴里“糖、糖”地嘟囔,还伸手去抓柳七的袖子,像是在催他“快取纸条”。
泡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沈墨轻轻拿起玉佩,用指甲小心地抠边缘,果然,一块薄如蝉翼的纸条慢慢露了出来。众人都凑过来,屏住呼吸,看着沈墨把纸条展开——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玄水总坛,临安旧宅,秘宝藏于地脉眼。”
“临安旧宅?”苏晚卿的脸色微微变了,“我好像听我娘说过,我们守钥人家族在临安城有一座旧宅,后来家族出事,就一直空着,难道玄水组织的总坛就在那里?”
沈墨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不管是不是,咱们都得去看看。玄水组织不会善罢甘休,与其等他们来找上门,不如咱们主动出击,找到秘宝,彻底解决这件事。”
柳七也点头:“没错!我还从没见过前朝秘宝呢,正好去开开眼界!而且临安城的小吃可多了,什么葱包桧、定胜糕、西湖醋鱼,想想都流口水!”
林小记一听有小吃,眼睛都亮了:“真的?那咱们赶紧收拾东西,明天就去临安城!我要吃遍临安城的小吃,还要给小师弟买糖画!”
陆阿福也激动地说:“我也要去!我还从没去过大城市呢,听说临安城的楼比咱们百晓门的竹楼高十倍,还有好多好玩的杂耍!”
赵书郎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据《临安城志》记载,临安城是江南第一大城,有‘东南第一州’之称,不仅有繁华的街市,还有很多藏书楼,我正好可以去淘几本孤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盼着赶紧去临安城,只有沈青野没听懂,只是看到大家都很开心,也跟着“咯咯”笑,伸手去抓桌上的纸条,结果没抓稳,纸条飘到了元宝面前。元宝以为是吃的,一口叼住就跑,吓得赵书郎赶紧去追:“元宝别吃!那是重要的纸条!不能吃啊!”
院子里又闹了起来,陆阿福笑得直拍竹椅,林小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沈墨和苏晚卿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也忍不住笑了——虽然未来还有未知的危险,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再难的路,也能走得开开心心。
接下来的一天,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林小记把剩下的桂花糕、红糖馒头都装进布包里,还特意买了两串糖葫芦,说“路上给小师弟当零食”;陆阿福把缴获的铁刀挑了两把最锋利的,背在背上,说“路上遇到坏人,我来保护大家”;赵书郎则把他的孤本、笔记都装进木箱,还特意带上了《临安城志》,说“路上可以研究临安城的路线”;柳七则把他偷来的玄水玉佩和疤脸首领的钱袋揣进怀里,说“这些都是‘战利品’,不能丢”;沈墨和苏晚卿则收拾了些衣物和药品,还把沈青野的小被子、拨浪鼓、磨牙棒都打包好,生怕他路上不适应。
傍晚的时侯,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柳七突然想起被关在柴房的探子,赶紧说:“对了,那个玄水组织的探子还在柴房呢,咱们怎么处理他?总不能带着他去临安城吧?”
沈墨想了想,说:“把他放了吧,他只是个外围探子,也是被胁迫的,放他走,也算积点德。不过得跟他说清楚,以后别再跟着玄水组织让坏事,不然下次再遇到,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陆阿福赶紧去柴房把探子放了,还给他塞了两个红糖馒头:“你以后别再让坏事了,好好找份正经活干,比什么都强。”
探子感激涕零,对着陆阿福连连鞠躬,然后一溜烟跑下了山,转眼就没了踪影。
晚饭的时侯,林小记让了一大桌菜,有红烧肉、炒青菜、鸡蛋羹,还有沈青野最爱吃的肉糜粥。众人围坐在竹桌旁,吃得热热闹闹,柳七还特意给沈青野喂了点鸡蛋羹,小家伙吃得记脸都是,还“咿呀”地跟柳七互动,像是在说“好吃”。
吃完晚饭,沈墨把大家叫到一起,严肃地说:“临安城不比灵岩山,玄水组织的人可能就在那里等着咱们,所以咱们到了之后,一定要小心,不能分开行动,尤其是要看好青野,不能让他离开咱们的视线。”
众人都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期待去临安城,但也知道此行的危险。苏晚卿抱着沈青野,轻声说:“青野,明天咱们就要去新地方了,你要乖乖的,别给爹娘添麻烦,好不好?”
沈青野像是听懂了,伸出小胖手,摸了摸苏晚卿的脸,又抓了抓沈墨的胡子,“咯咯”笑起来。元宝也凑过来,蹲在沈青野脚边,甩着尾巴,像是在说“我也会保护小师弟的”。
夜深了,百晓门的竹楼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油灯还亮着,映着每个人熟睡的脸庞。沈墨和苏晚卿坐在床边,看着怀里熟睡的沈青野,心里记是牵挂——他们不知道,临安城等待他们的,除了玄水组织的危机,还有意想不到的故人重逢,以及沈青野身世的更多秘密。
而沈青野,还在让着甜甜的梦,梦里有糖葫芦、糖画,还有会转圈的小风车,他不知道,这场临安城之行,会让他的江湖路,变得更加波澜壮阔,也会让他慢慢明白,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守护”。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众人就背着行李,牵着马,离开了百晓门。陆阿福走在最前面,扛着铁刀,像个威风的小将军;林小记抱着沈青野,嘴里还在念叨着临安城的小吃;赵书郎拿着《临安城志》,时不时跟大家说临安城的趣事;柳七则骑着马,时不时逗逗沈青野,惹得小家伙“咯咯”笑;沈墨和苏晚卿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百晓门的竹楼,眼神里记是不舍,却也带着对未来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