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良久，沈砚修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明白了。”
他没有再纠缠，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李锦舒一眼，随后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外走去。
背影消瘦而落寞，再也没有了往日帝王的威严。
就在他走出院门的瞬间，李锦舒紧绷的身体突然一软，双腿再也支撑不住，直直朝着地面倒去。
温清秋眼疾手快，立刻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阿舒，你没事吧？”
李丞相也急忙上前，伸手抚上女儿的脸颊，心疼得红了眼眶：“孩子，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
李锦舒靠在温清秋的搀扶下，缓缓站稳身体。
她抬起手，轻轻握住父亲微凉的手：“爹，您放心，这次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他再来多少次，我都绝对不会回头了。”
沈砚修走出院门，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夫妻间的低语声交织在一起，热闹得让他有些恍惚。
他目光扫过人群，恰好看见一对年轻夫妻挽着手走过，女子娇嗔地问：“今晚想吃你做的手擀面，好不好？”
男子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都听你的，回家就给你做。”
这一幕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沈砚修的心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和李锦舒。
那时她也总这样挽着他的手，晃着胳膊问：“哥哥，今晚御膳房会做糖糕吗？我想吃你上次给我带的那种。”
可这温馨的过往，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回忆。
是他，是他被猪油蒙了心，亲手推开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亲手毁掉了本该属于他们的爱情。
沈砚修站在原地，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只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被全世界的温暖隔绝在外。
侍卫看着沈砚修落寞的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一步低声问：
“陛下，不再追皇后娘娘了吗”
沈砚修脚步一顿：“暂时不用追了。”
他还有什么脸继续追。
沈砚修独自走进一家酒馆，挥手遣退随从，自己在角落借酒消愁。
酒杯一盏接一盏，空了又满。
很快他的脸颊泛起潮红，眼神也渐渐涣散。
朦胧间，一个提着花篮的孩童走到桌前，怯生生问：“公子，买朵花吧？可以送给你心爱的人。”
沈砚修闻言，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心爱之人早被我亲手推远了。”
孩童歪着头想了想，认真道：“我娘说，小娘子们都喜欢惊喜和礼物！公子可以买花送去，慢慢把她追回来呀。”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让沈砚修猛地清醒了几分。
他摸出碎银买下整篮花，随即唤来随从，语气急切：
“快！回宫！我要给阿舒准备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