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胸肌单杀，让何寻面子往哪搁，愤怒先理智一步占据脑仁。
何寻指尖汇力，冲着针织衫下的胸膛狠狠一拧。
强劲的力道透过肌肤直冲天灵盖，程余冷吸一口气，下意识想要躲开，却在触及何寻眸中愠怒时硬生生承受下来。
“你在演什么？”何寻破罐子破摔，率先发问。
好好一个诡异，又是强行拥抱，又是狂追他，这要吞噬还是戏弄？
不管怎么着，今儿个只要还有一口气何寻就要问个清楚。
程余不清楚何寻的心理活动，想要去碰何寻垂落身侧的手，却被何寻躲开。
程余有些受伤，那双干净的眸子里装盛更多的是紧张，“何寻。”
“今天晚到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我都接受，不要这样，不要躲我。”
“？”这话说的。
何寻皱眉，真诚发问，“我们什么关系？”
程余听闻此言瞳一颤，“何寻，你不要我了吗？”
他想要靠近，又害怕再次刺激何寻，只能放柔言语试图安慰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
“我也知道你这次出门和我见面已经鼓起很大勇气了，半路迟到是我的错，我发誓不会再有下次。”
话语卑微讨好，这倒显得何寻任性了，但是程余说的和何寻问的毫无关系。
何寻没有被程余的哀求骗过去，而是究根刨底又问一遍。
“我们什么关系？”
“现在你都不想承认我们的关系了吗？”
程余紧紧注视何寻，俊挺的鼻梁随着低头落下一片阴影，他哀求。
“何寻，不要这样。”
话语在拉扯，就是不正面回答，何寻隐约哪不对劲，他没有跟随程余的引导，还是坚持一开始的问题。
“我们什么关系？”何寻一顿，盯着程余胸口又道，“再答非所问我拧掉你猪咪咪。”
“……”
何寻表情认真没有半点作假迹象，程余捂着胸膛，小声道。
“恋人。”
“？”
何寻缓缓扣出问号。
所以在公园是约会，所以程余迟到又拉扯半天在道歉，所以程余强行按他嘬咪咪都是情侣的亲密举动？
合着他现在扮演的身份是诡异男友，并且还主动提出约会，因为程余的迟到而生气？
何寻的沉默震耳欲聋。
不是，cpu要烧了。
沉默的时段，程余不着痕迹扫过何寻的脸。
偏长的发丝些许凌乱，对方似在走神，浅棕色的瞳仁敛住阳光，泛着琥珀柔光。
充沛的演技仅浮于皮囊。
程余藏在眸底追杀猎物的恶趣味，逐渐被罕见的兴趣替代。
这个新玩家很不一般。
何寻在加载不出玩家手环、被诡异追逐的情况下，没有露出半点马脚。
从追逐到逃跑，又到现在的质问，完美继承这个平行世界里何寻该有的性格和反应。
敏感孤僻，又有超强占有欲和掌控欲。
尤其是对男友的掌控欲最强，只要男友犯错，轻则冷暴力，重则打骂囚禁。
简单来说，何寻心理有病，病得不轻，尤其是有男友程余后达到顶点。
何寻遵循一句病理：爱你才会试探你，爱你才会控制你，爱你才会囚禁你。
而程余的身份恰好是重度恋爱脑男友，怎么作都不会分手那种。
本来这次平行世界刷新，程余得到恋爱脑男友身份后，是想要利用规则直接杀死新手玩家的。
但。
何寻刚才那一拧、质问那几句话已经演绎了人设。
甚至没有中程余的话语圈套和外表欺骗，还根据程余的恋爱脑身份设定反将一军，制造分手焦虑完美拿捏程余。
程余制造的规则陷阱，何寻避开了。
是巧合，还是何寻故意的？
程余探究的目光流连，难得多了一丝耐心。
何寻身上压根察觉不到玩家气息，这是新手手环没有加载出来的迹象。
程余视线顺着校服袖口上移，缓缓锁定那张脸。
偏长的发丝凌乱分散脑后，那双眼睛眼型还不错，就是眼神死洋洋的，整个人透着一股懒劲。
又懒又咸鱼，还穿着高中校服，却比高中生还没精气神。
不知为什么，程余没有感知到何寻身上属于另两个平行世界的诡气。
最终。
程余把刚才的一切归于巧合。
一个刚入平行世界的高中生而已，这次避开，下次可不一定了。
程余那点兴趣消失，他垂着眸维持表面可怜的模样。
现在才交往初期，何寻的人设试探该适可而止，要是再继续胡搅蛮缠，就会被规则抹杀。
程余兴致缺缺。
这些玩家都一个样，皮囊迷惑、语言引诱，轻而易举就被规则吞噬通化。
乏味又无聊。
何寻刚消化完爆炸信息，脑中拉响警铃。
难怪刚才觉得不对劲，原来程余这小子答非所问是想要引诱何寻踩规则陷阱。
瞧瞧这心眼子。
何寻近两个月被论文磋磨的大脑开始运转，既然是规则，字面意思规则有：隐形规则和有形规则。
他没有触发，证明这一切行为都在合理范围内。
这个合理范围有多大？
何寻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程余说过的话，重点落在拉扯三次才回答的恋人关系上。
只要在恋人范围里，都算合理。
何寻倒是不担心恋人关系是程余在骗他，玩家要遵守规则，诡异通样也要遵守。
既然拉扯三次才愿意承认，那恋人关系肯定是真话。
那么何寻最初担心的问题就来了。
既然是亲密无间的恋人，性格行为习惯对方肯定十分了解，要是突然反常就踩坑了。
这里又是一个隐形规则。
何寻现在的人设，该是什么？
何寻没有急着像刚才一样逼问，试图从程余说过的话语分析。
程余说何寻没有安全感，程余说何寻出门约会已经费了很大勇气。
结合约会地点公园人少又空荡的环境和手机仅三位联系人来看，这两句话应该为真。
何寻的人设，应该是社恐且不善社交，需要安全感？
那程余呢？
外貌阳光人缘应该不错，面对何寻时又放低身位乞求，难道是恋爱脑？
何寻抬眸。
当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程余像犯错的小孩一样，低垂着脑袋等待何寻说话，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出卖了紧张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