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天,秦宝儿早早起床,心情雀跃地期待着顾斯野的到来。
她不仅想让他帮忙补习功课,更想和他好好聊聊下周运动会的事。那笔奖学金,本就是为他设的,绝不能让这笔钱落到其他那些让她恶心的人手里。
然而,她从清晨等到午后,桌上的时钟滴答作响,顾斯野却始终没有出现。
这太不寻常了。
顾斯野向来守时,从未无故爽约。
秦宝儿心里开始莫名地发慌,一种不好的预感悄然蔓延。她立刻拿出手机,拨打顾斯野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也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难道是手机没电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那股慌乱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让她坐立难安。她再也等不下去了,抓起手机就冲出了房门。
楼下,秦母正准备叫她吃午饭:“宝儿,吃饭了,你急急忙忙要去哪儿?”
“妈妈,午餐我不吃了!我出去一趟!”
秦宝儿头也没回地喊了一句,脚步不停地冲出别墅大门。
她迅速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顾斯野家的地址。车子一路疾驰,越是靠近那片破旧的居民区,秦宝儿的心就揪得越紧。
然而,出租车只能开到巷口,里面狭窄的道路根本无法通行。
秦宝儿毫不犹豫地付钱下车,踩着昂贵的小皮鞋,沿着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肮脏小巷一路狂奔进去。灰尘沾上了她昂贵的裙摆,她也浑然不顾。
终于跑到那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前,她急切地按着门铃,用力拍打着门板:“顾斯野!顾斯野你在家吗?”
里面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的动静惊动了旁边的邻居。一户人家的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拉开,一个穿着睡衣,面色不善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用浓重的方言不耐烦地吼道:“吵什么吵!叫魂啊!家里死人了是不是?!”
秦宝儿被她尖锐的方言吼得一愣,没完全听懂,但能感受到对方的怒气。
她强压下心中的焦急,尽量用清晰的普通话询问:“对不起,打扰了!请问您知道这家人去哪里了吗?”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鄙夷和看热闹的嘲弄,用蹩脚的普通话夹杂着方言:“哼!那家的?晦气!生大病了啦,送去医院喽!估计啊是要死掉了吧!”
后面那句恶毒的诅咒秦宝儿没完全听清,但“医院”两个字炸响在她耳边!
她脸色瞬间煞白,再也顾不上其他,猛地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跌跌撞撞地快步冲下楼。
帝都第一人民医院。
冰冷寂静的手术室外,长长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头顶惨白的灯光无声倾泻。
顾斯野独自坐在冰凉的塑料排椅上,背脊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僵硬。
他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塑,只有那双紧紧盯着“手术中”灯牌的眼睛,布满了骇人的猩红血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终于“咔哒”一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