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亚的阳光炙热而刺眼,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阵阵轰鸣声。
宁初踩着单板,迎着浪头冲了出去。海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咸湿的水汽扑在脸上,让她有种久违的自由感。
这一个月,她终于学会了放松。
租下的海景公寓正对着日出,她每天早上都会坐在阳台上看日出,看着太阳从海平面升起,将整片海域染成金色。
没有周敛,没有白芊芊,没有那些令人窒息的回忆。
只有她自己,和这片无边的海。
她也再次捡起了单板冲浪的爱好。
可今天,海浪比往常更汹涌。
宁初调整着平衡,突然,余光瞥见一道浪墙迎面压来。
她本能地想要转向,可脑海中却猛地闪过那个可怕的画面。
游轮尾部,白芊芊冷笑着割断她的安全绳。
冰冷的海水灌入鼻腔,胸口刚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
周敛头也不回地带着白芊芊离开的背影。
“哗——!”
一个分神,巨浪已经砸了下来!
宁初整个人被拍进海里,单板从脚上脱落,咸涩的海水瞬间灌入口鼻。
她拼命挣扎,可那些恐怖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让她四肢发僵。
窒息。
黑暗。
绝望。
她胡乱挥动手臂,却怎么也浮不上去。
肺部火辣辣地疼,眼前开始发黑。
要死了吗?
就这样结束,还怎么报复周敛!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猛地将她托出水面!
“咳!咳咳——!”宁初剧烈地呛咳着,新鲜空气吸入,她眼泪直流。
“没事了,抓住我!”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宁初昏昏沉沉地被人半抱半拖地带上了岸。
沙滩上,她瘫软地跪坐着,浑身湿透,长发黏在脸上,狼狈不堪。
“你还好吗?”
宁初抬头,逆着阳光,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蹲在自己面前。
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肤色偏深,眉眼深邃,湿透的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精悍的肌肉线条。
“谢,谢谢。”她声音沙哑,喉咙火辣辣地疼。
男人递来一瓶水:“喝点,缓缓。”
宁初接过,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总算压下了那股灼烧感。
她想站起来,可双腿发软,刚起身就眼前一黑。
“小心!”
一双温热的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
宁初晃了晃脑袋,勉强站稳,可下一秒,天旋地转。
黑暗吞噬了她最后的意识。
宁初做了一个梦。
梦里,周敛的脸不断闪现。
他冷漠地递来离婚协议:“签了。”
他按着她的头逼她向白芊芊下跪:“道歉!”
他站在游轮甲板上,看着她在海里挣扎,却转身离开。
“不不要”
宁初猛地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醒了?”
熟悉的男声传来,她转头,看到沙滩上救她的男人正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
“我,”宁初嗓子干哑,“这是哪?”
“中心医院。”男人合上手机,“你昏迷了三个小时。”
宁初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
她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病号服下,那些鞭伤的疤痕还在隐隐作痛。
“医生说你肺部有旧伤,呛水后引发了轻微感染。”男人的目光落在她下意识护住胸口的手上,眉头微皱,“还有”
他欲言又止。
宁初知道他想问什么。
医生肯定看到了她身上那些伤痕。
鞭伤、勒痕、手术疤每一条都在诉说着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冲浪事故。”她淡淡地说,移开视线。
男人沉默片刻,识趣地没有追问:“我叫沈叙。”
“宁初。”她轻声回答,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谢谢你救了我。”
沈叙笑了笑,起身收拾东西:“你醒了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刚转身,宁初突然开口:“等等。”
沈叙回头。
“加个联系方式吧,”宁初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改天请你吃饭,算是谢礼。”
沈叙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掏出手机扫了她的二维码。
“好好休息。”他收起手机,走到门口又回头,“冲浪别太拼,旧伤容易复发。”
门关上后,宁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