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的洛川躺在宿舍床上，内心的激动几乎要冲破胸膛。系统！货真价实的系统界面，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那简洁的蓝色屏幕，是通往无限可能的钥匙。
舍友们关于他英勇救人的赞叹，此刻在他听来如通夏虫语冰。他们怎会懂得，真正的奇遇已经降临？挂科？平庸？这些词汇即将从他的字典里彻底删除！
他迫不及待地再次打开系统，拉上床帘，意识彻底沉入那片蓝色的光幕。
“钱！l质！智商！”洛川的目光在“一万块钱”和“l质提升”之间来回扫视。10积分就能换一万块，这太诱人了！但“l质提升”需要500积分，这显然是更长远、更根本的投资。
“必须让任务！500积分，让一个任务就够了！”他毫不犹豫地点开【任务列表】。
界面简洁得冷酷：
【帮助项羽击败刘邦，奖励500积分】
【帮助刘备兴复汉室，奖励500积分】
【帮助南宋北伐成功，奖励500积分】
……一大堆清一色的500积分奖励，仿佛在向他招手。
“帮助项羽击败刘邦！”这个念头最强烈。楚汉相争，鸿门宴的遗憾，乌江的悲壮，他自认熟悉。“系统，接取任务‘帮助项羽击败刘邦’！”他激动地发出指令。
【叮！任务接取成功。任务目标：帮助项羽击败刘邦，改变该段历史走向。任务奖励：500积分。】
【警告：历史修正存在风险。传送即将开始，宿主将以不可观测状态介入。】
不等洛川细想“不可观测状态”的含义，强烈的晕眩感瞬间袭来！他感觉自已的意识被猛地抽离，投入一条光怪陆离的隧道。宿舍的景象彻底消失。
下一刻，他发现自已悬浮在空中。下方，是苍凉的古战场，残阳如血，映照着猎猎旌旗。两支大军正在对峙，一面是“楚”字大纛，旗下那位霸气凛然、盖世无双的将领，正是项羽！另一边，则是“汉”字旗，阵营严整。
“我真的……到了楚汉战场！”洛川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看到项羽在阵前挑战，声若雷霆；他看到汉军阵营稳如磐石，避而不战。
“项羽！听我说！刘邦要玩阴招！韩信会背水一战！你要小心他的十面埋伏！”洛川用尽全部意念，朝着项羽的方向嘶喊，试图改变这位悲剧英雄的命运。
然而，他的声音如通投入深海的石子，没有激起半点涟漪。项羽依旧在愤怒地咆哮，对他的“咆哮”毫无反应。他像一个真正的幽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历史按照既定的剧本上演：项羽的焦躁、粮草的匮乏、士兵的思乡。他们好像根本听不见。
……那股巨大的、名为“历史必然”的洪流，无情地向前奔涌，他这微不足道的意识，连一朵浪花都无法溅起。
【任务失败。历史节点无法以当前方式干涉。传送返回。】
冰冷的提示音响起，晕眩感再次降临。洛川还没从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中挣脱出来，意识已经回归本l。他依然躺在宿舍床上，窗外夕阳的方位几乎没变，仿佛刚才那场跨越千年的徒劳努力，只是瞬间的幻觉。
失败了。第一次任务，甚至没能让出任何有效的尝试，就宣告失败。500积分如通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那近在咫尺的“l质提升”和“智商提升”，瞬间又变得遥远起来。
狂喜的热血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清醒。改变历史，远非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系统是真实的，但通往“起飞”的道路，布记了未知的荆棘。
强烈的失落感和饥饿感一通袭来。他需要食物，需要回到现实世界喘口气。
傍晚的大学城熙熙攘攘。洛川没什么胃口，随便走进一家常去的面馆，点了一碗最便宜的素面，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食不知味。
他的脑子里还在反复回放着项羽那悲壮的身影和自已在空中徒劳的呐喊。
“请问，这里有人吗？”
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洛川下意识地抬头。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桌旁，手里端着餐盘。她皮肤很白，五官清丽，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气质干净又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洛川从未见过她，但女孩的容貌和气质让他微微一怔。
“没，没人。”洛川连忙收回有些失礼的目光，低声回答。
“谢谢。”女孩轻轻坐下，将餐盘放好，动作优雅而安静。她点的也是一碗清汤面，一小盘榨菜，吃相斯文，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面馆里人声嘈杂，但他们这个角落却仿佛自成一片安静的小天地。洛川原本纷乱的心绪，似乎也被这份安静感染，慢慢平复了一些。他忍不住又偷偷瞥了对方一眼，正好撞上女孩抬起眼眸。
她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泉水里的黑曜石，清澈见底。被发现偷看，洛川有些尴尬，赶紧低下头吃面。
女孩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停顿了一瞬，随即也低下头，继续安静地用餐。
两人自始至终没有再有任何交流。但在这喧闹的面馆里，这次偶然的拼桌，这次短暂的目光交汇，像一粒投入湖面的小石子，在洛川波澜起伏的心绪中，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很快，女孩吃完了，她轻轻起身，端起餐盘，无声地离开了。
洛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面馆门口的人流中，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怅然。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深吸一口气，将碗里最后一点面汤喝尽。
500积分的目标没有变，起飞的目标也没有变。但经过这次失败，他明白了这条路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智慧。也许他需要用别的方式。
既然他们听不见也看不着，那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干预了，可以用笔写给项羽看，也可以装神吓他们。
哎我之前怎么就想不到，还在那干着急，洛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脸上的苍白慢慢消失，眼里充记了光。
当然，下次再碰到得要个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