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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雅处的位置太尴尬了，十字路口的边角处，挡住两个方向的车。
红灯变绿灯，司机不停地鸣笛催促，顾雅无措地看着四周，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你干什么！挡着路了没有！”
一位司机大哥从车窗探出头，气急败坏地说，周围的车此起彼伏地鸣笛。
“对不起，对不起。”
顾雅被吓得一激灵，连连道歉，一脸苍茫地往后退。
她太着急了，看不到穿行的车流即将和她撞上。
“小心！”
她猛地被推到在地，膝盖摩擦在地面上，皮肤感觉火辣辣。
砰的一声，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顾雅转过头，瞳孔紧缩，呆愣在原地，身体僵硬地吱吱作响。
车都停了下来，嘈杂的鸣笛声也消失不见，时间好像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静止不动。
看着血迹顺着地上的纹路慢慢地扩展，顾雅才猛然回过神来，挣扎站起来，跑了过去。
陆砚深的头像不要钱一样汩汩往外冒血，顾雅赶忙把他抱起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按在他的头上。
“对不起，我就是害怕才跟在你后面的，我”
“别说话了，我现在打急救电话，送你去医院，你再等一等。”
顾雅打断陆砚深，拿出手机，颤抖的手慌乱地按着，手上的血滴在屏幕上，很难准确地按下键盘。
“不用了，本来我就应该离开了，现在提前离开也无所谓，还好我这一次救下你了。”
陆砚深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顾雅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下一世我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说完他的手就失去力气耷拉了下来，最后一刻他在她的怀里，面带微笑失去了呼吸。
顾雅不知怎么地掉起了眼泪，逐渐模糊的视线中看着怀里的人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执念已销，开始更正”
耳边传来系统机械的声音，伴着逐渐更正的世界，化为一阵风，绕着顾雅转了一圈。
“对不起。”
两道声音叠在一起，带着虔诚的歉意，消失在空中。
顾雅重新回到十字路口，看着有些熟悉的场景，脑子像被橡皮擦干净的白纸一样，只留下空白的茫然。
她被手中的袋子勒出的疼痛叫回了神，轻轻扫了一眼来来往往的车辆，径直向家走去。
“我回来了。”
顾雅走到家里，将袋子递给秦梦瑶，自己则是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奇怪的感觉。
“咦，怎么少了一瓶果汁，小雅你不会偷喝了吧。”
秦梦瑶看着一打中少掉的位置，打趣顾雅。
“是吗？”
顾雅回过神来，接过秦梦瑶递过来的果汁，将疑惑抛到脑后。
等到肖钰回来的时候，顾雅看着他，无声地掉起了眼泪，像是委屈的孩子见到自己的妈妈。
“怎么了，小宝。”
肖钰将衣服挂在玄关，转头就看见吧嗒吧嗒掉眼泪的顾雅，心一紧，赶忙过去抱着她。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感觉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只是我现在记不起来了。”
顾雅靠在男人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不安的心逐渐平静。
“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肖钰摸着女人的发顶，轻声安抚着。
时间一长，顾雅就再也不在这一方面钻牛角尖了。
因为她被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身心，她——怀孕了。
“我好紧张呀，网上都说生孩子可疼了。”
顾雅坐在病房里，掐着肖钰的手臂，紧张地说道，她马上就要进产房了，对即将来临的苦难有些惧怕。
同样紧张的肖钰在一旁佯装镇定，可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暴露了他的内心。
“没事，你多掐掐我，也算是我作出贡献了。”
顾雅没好气地瞥了男人一眼，不再理他，忙着调整自己的呼吸。
等到她被推进产房，麻醉起作用的那一刻，她听见耳边传来一句：“放心，不会让你有任何痛苦的。”
机械又冰冷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顾雅安心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病房，肖钰守着她，眼眶通红。
看着顾雅有些干裂的嘴唇，他拿着棉签沾着水，给她润了润唇。
“小雅，辛苦你了。”
男人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虔诚又真挚。
顾雅看着不远处婴儿床上的粉粉嫩嫩的小婴儿，轻轻地笑了笑。
所有的爱都能看的见，死亡是，新生亦是。
爱能让人形销骨立，也能让人疯狂长出血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