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陆砚深吃完回到卧室里,嗅着屋内顾雅常喷的香水味,心里有些安心。
只要不去想,似乎顾雅她还在,只是可能去旅游了吧,等一等,她就会回来的。
男人坐在床上,将顾雅的衣服堆在自己身边,抱住她的枕头。
开着旁边的小蘑菇灯,翻看那堆厚厚的文件。
白芳的验伤报告——表皮擦伤。
仅仅是第一份,陆砚深就不敢往下看了,他接受不了事实。
可事实已定,这样做只是掩耳盗铃。
书页哗哗啦啦地翻过,像是顾雅无声的怨告,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陆砚深看完了,他全都知道了。
知道他冤枉了她,知道白芳陷害了她。
原来自己和白芳是一对渣男贱女呀。
陆砚深狠狠地抽了自己两耳光,觉得又不够,库库地狂扇耳光,试图用这种可笑的行为来减轻自己的罪孽。
打累了,他就躺在顾雅的衣服堆里,抱着她的枕头睡了过去。
夏天的天气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到了半夜,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雨滴打在窗户上,像是要敲碎它。
陆砚深躺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睫毛忍不住地颤动。
他做梦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他九世与顾雅为夫妻,却始终不好好待她,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期待落空。
“如果有来世,不要再嫁给我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诅咒一样,将两人缠绕在一起,不得善终。
陆砚深唰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浑身衣服都湿透了。
他还未从八次死亡的痛苦中走出来,就清醒地想起这一世顾雅的死亡,他算得上是亲手杀了她。
他问自己爱过她吗?
爱过吧,否则怎么会放弃自己的生命救了她一次又一次。
她知道自己爱她吗?
也许吧,她只知道她爱他,甘愿一世又一世跟在他后面。
陆砚深一直坐到天亮,整个房间逐渐清晰起来,充满生活痕迹的地方再也迎不回来它的顾小姐了。
“我想见一见白芳。”
陆砚深挂断电话,将顾雅的衣服一件一件挂了回去。
将一切恢复成原样才起身离开。
“砚深哥,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
白芳坐在铁栏杆里,看见陆砚深过来很是激动,一下子扑到窗口处。
“这里环境我好不适应,我想出去,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白芳从贫穷大山里走出来,手上的茧子都还没有消失,倒是先不适应看守所的环境了。
陆砚深没有以往对她的滤镜,将她眼底的算计看的一清二楚。
“我没有办法,你认罪吧。”
男人话语中的寒意将平时对她仅有的一点温度敛地干干净净,目光落在白芳身上像是能结成一层冰霜。
“你说什么?我认罪?我又没有犯罪?”
听着男人的话,白芳不可置信道。
陆砚深早就猜到白芳会死不承认,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掏出证据,一件一件地展示给她看。
“这些证据我已经交给警察了,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看着女人毫无血色的脸,男人勾了勾嘴唇,眉眼间满是压迫感。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白芳抓住栏杆,激烈的摇晃着,她不明白,顾雅不是已经死了吗,自己怎么会是这种结局。
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