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桑宁终于处理完纪疏雨额外强加给她的大量工作,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离开公司。
推开公寓的门,意料之外的灯光流泻而出,让她愣了一下。
这间公寓,记录了她和靳时宴七年来的点点滴滴,无数个夜晚他们曾在这里相拥而眠。
但说是同居,更多时候是她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空间。
靳时宴作为集团总裁,总有忙不完的应酬和处理不完的事务。
她以为,自纪疏雨回来后,他更会沉醉在那个女人的温柔乡里,早已忘了这个“家”。
她朝着卧室走去,却在门口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住。
“桑宁。”
靳时宴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
桑宁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瞬间涌上心头。
他今天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终于想起来要催促她赶紧搬走,给他的新欢腾地方了吗?
如今的关系,确实不适合再住在一起,再同住一个屋檐下对彼此都是折磨。
母亲重病,她的积蓄几乎全部投入了治疗,最近又疲于应付工作和纪疏雨的刁难,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找新的住处。
但这些,靳时宴从来不知道,也或许根本不在乎。
他只是拦在门口,脸色阴翳,眉头紧皱。
桑宁几乎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无非是责问她为什么还赖在这里,为什么还不识趣地滚蛋。
接连几次不欢而散的争执,早已让两人之间的关系降至冰点。
哪怕什么也不说,也有疏离的火药味淡淡氲绕在两人之间。
但她真的太累了,累到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我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的,”她先开口,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你放心,我不会死皮赖脸地不走。”靳时宴却没有让开。
走廊没有开灯,只有客厅的光线微弱地漫射过来,在昏暗中勾勒出他紧绷的轮廓。
两人沉默地对峙着,空气凝固。
最终桑宁率先移开视线,“我累了。”
她转身去了卫生间。
门被锁上,随即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靳时宴站在门口,心情烦躁无比,他摸出烟盒,点燃了一支烟。
灰白色的烟雾袅袅散开,模糊了他晦暗不明的神情。
公司里闹着要辞职,公寓里也急着要搬走。
她就这么想跟自己划清界限吗?
烟雾袅袅散开,靳时宴闭了闭眼。
洗完澡,桑宁换好睡衣出来。
靳时宴依然像尊门神似的守在门外。
唯一的光源是卫生间的灯光,走廊显得昏暗,看不清靳时宴脸上的神情。
就如同现在扑朔迷离的关系,看不真切。
桑宁装作看不见他,朝着卧室走,准备去睡觉。
刚走出一步,她的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