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灯光柔和，安安正小口地吃着意面，眨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对面的威廉叔叔。
顾绮月抿了一口红酒，语气随意却带着一丝试探：
“威廉，你这次的作品概念听说非常大胆，一改往日风格，试图突破极简主义的边界？”
虽说威廉曾是自己的学生，但不可否认，他是一名强敌。
她早已将威廉这三年来所有的获奖作品研究了一遍，熟知他的风格。
威廉放下刀叉，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确实做了一些新尝试。但我知道无论怎么突破，娜娜当年在解构重组和光影运用上的创见，至今无人超越。”
他的赞美直白而热烈，毫不掩饰：“所以我的灵感缪斯，一直是你。”
顾绮月语气温和，轻巧避开他的示爱：“你太谦虚了，威廉。现在的你，早已能够独当一面。”
林清宇唇角微扬，自然地将剥好的虾放入顾绮月和安安的盘子里：
“绮月，为了这个设计大赛又熬通宵？黑眼圈都快遮不住了，身体重要。”
他的语气带着心疼，转头对威廉说，像是男主人般宣示主权：
“她总是这样，一投入起来就忘了时间。以前在大学时就这样，还要我天天盯着她去吃饭。”
这看似抱怨的话语，却将他和顾绮月之间深厚的，拥有无数共同回忆的关系，轻描淡写地展现在威廉面前。
威廉碧蓝的眼眸暗了暗，随即扬起笑容：“是啊，娜娜对设计的专注和严谨一直让我敬佩，也最吸引我。”
午餐结束，林清宇自然地接过顾绮月的外套为她披上。
威廉则抢先一步，替安安拿起她的小背包，蹲下柔声询问：“安安喜欢什么图案？叔叔回去给你设计个专属礼物。”
安安开心地抱住他的手：“小兔子！谢谢叔叔！还有小羊和小蛇，那是妈妈和林叔叔的生肖！”
威廉宠溺地摸了摸安安的脑袋，顾绮月轻声道谢：“太麻烦你了。”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是大赛组委会的电话。她走到一旁接听，侧脸专注。
“林先生似乎对娜娜的生活……介入得很深。”威廉率先开口，语气不再有之前的热情。
林清宇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平静无波：“不是介入，是陪伴。我会一直陪在绮月身边，照顾她和安安。”
威廉轻笑一声，带着年轻天才特有的傲气：“多年的陪伴都没能让你走进娜娜的心里，看来还是需要我来。我会让她看到，我不再是那个需要她指导的学生了。”
这时顾绮月打完电话回来，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组委会有些事情要确认。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林清宇抱起安安，对威廉礼貌地点点头：“我们先告辞了。”
威廉急忙上前：“娜娜，我送你们吧？我的车就在附近。”
“不用。”林清宇微笑拒绝，“我的车已经到了，而且我们还要去个地方。”
威廉只好目送他们三人离开。
车上，林清宇犹豫片刻，终于开口：“厉明锋……自从上次在我家没找到你后，像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你的下落。我怕他对你不利，便暗中阻止了他的搜查，但恐怕瞒不了多久。”
听到那个名字，顾绮月眼神一滞，随即恢复平静。她转头看向窗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让他找吧。我和他……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却被稳稳握住。
林清宇的声音坚定而温暖：“绮月，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