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刚搭上那扇雕花沉重的木门门把。
门,却从外面被拉开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携着一身清冽的寒气,出现在门口。
霍深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几缕贴在光洁的饱满的额头上。
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运动服下,是贲张勃发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感。
他显然是晨跑刚回来,胸膛还在微微起伏。
四目相对。
霍深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唐樱的心,往下沉了沉。
终究还是没能躲过。
霍深倚着门框,低沉地笑了一声,“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知道死缠烂打没用,就改走我妈的温情路线了?”
唐樱没有说话。
霍深的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扫了一圈。
“昨晚收获不小吧?”
他扯了扯唇角,讽刺的意味更浓。
“认识了那么多青年才俊,感觉怎么样?”
“这是广撒网,准备捞条大鱼上岸?”
她在宴会上的所有得体周旋,所有礼貌应对,都是一场处心积虑的狩猎。
一个为了攀附权贵,不择手段的捞女。
这就是他在心底,给她下的定义。
唐樱平静地回望他,“霍先生,我只是无法拒绝一位长辈的好意。”
“至于您的朋友,我高攀不起。”
霍深显然不信,他警告道:“收起你那套。”
“别仗着我妈喜欢你,就为所欲为。”
他逼近她,“如果让我知道,你利用她做什么事”
“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妈心软,不代表我好糊弄。”
赤裸裸的威胁。
毫不掩饰的警告。
唐樱看着他眼中的厌恶,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在这个男人眼里,都是别有用心。
原主那些死缠烂打的破事儿,送饭蹲点、写情书、甚至在他公司楼下堵人——哪一桩拎出来都够让人膈应三年。
现在她说什么都像狡辩,退一步都像做贼心虚。
看来不来一剂猛药,这种猜忌和羞辱,将永无宁日。
唐樱忽然笑了笑,看着霍深,举起自己的右手。
“我,唐樱,在此立誓。”
“从今往后,若再主动纠缠霍深,就让我——”
“众叛亲离,声败名裂,不得好死!”
最后四个字,被她说得又轻又狠。
“现在,霍先生。”
“可以放心了吗?”
霍深盯着她举起的右手,“最好如此。”
“希望你说到做到。”
唐樱放下手,目光平静地掠过他挡在门前的身体。
“现在,可以请霍先生让开了吗?”
“我要走了。”
霍深侧身,唐樱迈步走出去。
霍深转头看着那个纤细挺直的背影越走越远,最终拐过弯,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清晨的冷风中,只余下一缕淡淡的清香,若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