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荼半湿的头发散落在灰紫色的床单上,她半撑起身,手始终捏住胸前的浴巾,钟觐就在她面前,她起来也不是,躺下也不是,只愣愣地看着他。
暖黄色的灯光落在钟觐身上,显出锋利深邃的眉眼线条,嘴上说着抱歉的话,面上却神色如常。
“需要帮忙吗?”他再次开口,却是似是而非的一句话。
“什么?”秦西荼下意识应道。
钟觐动了动身,在她身旁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秦西荼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而动。
只见他抬起手朝她伸来,秦西荼条件反射要往后躲,但他的手已经来到她的脸边,轻轻为她把散落的头发拨向耳后,指尖与皮肤接触的地方,瞬间烧红了一般滚烫。
钟觐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继续说道:“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点头。”
这句话对于任何一个深陷困境中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诱惑,似乎只要她点头,面前的男人就会为她解决一切,所有的困扰都会消失,她不需要日日夜夜地找工作,不需要担心再次被玩弄,也不用担心外婆被骚扰,只要她点头。
钟觐也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不知过了多久,秦西荼终于有了动作,她缓缓松开握在浴巾上的手,来到钟觐的手旁,轻而坚定地拨开他的手。
她重新固定住浴巾,站起身,往后退两步,“我不需要你的帮忙,谢谢,我要休息了,麻烦你出去吧。”
钟觐定定看了她两秒,缓缓站起身,朝她点了点头,“好好休息。”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去,离开了。
听到关门上响起,秦西荼的一口气才算完全吐出,她像泄了气的气球,重重倒在床上。
第二天,秦西荼决定告辞。
在她纠结该怎么道别才不显得刻意时,齐蕙告诉她,钟觐已经出门了,还交代说,她想下山回家的话,随时都可以。
看来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像他们这种人,可以对于一件事物感兴趣,但不代表会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她为自己的脑袋忽然蹦出这几个字而寒颤,她这是疯了吧?!
随后赶紧坐上车离开。
回到家里,林柔不在家,她在外面上课,是钟觐为她介绍的老师,她现在比她忙多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钟漪的号,并没有最新的信息,她现在跟林柔走得比较近,有时候还会跟着她一起去上课,两人下课后一起吃饭,已经很少找她画画了。
秦西荼又点开大舅的号,一连串的消息轰炸,看着都心烦。
这一看,大舅又来了一条新消息:【怎么不回我消息?这是想赖账吗?没关系,我可以去找妈拿。】
真是个王八蛋!
秦西荼咬牙切齿,她直接给他发去语音:“我说了给你就会给你,别一天八百条信息,你要是还拿外婆当妈,就少拿她说事儿!”
不一会儿,大舅直接给她来电。
“我妈当然是我妈,我找她吃顿饭聊聊天怎么了,你最好说到做到,还有不到一礼拜,不然我也不是非要你给不可。”最后一句实打实的威胁。
秦西荼气到发抖,直接挂断。
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只暴走的母鸡。
想了想,她再次拿起手机,给许久没回来的母亲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对面终于接起。
“喂谁啊?等等,这张牌我要”秦曼云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背景很嘈杂,大概又是在外面打牌。
“妈,你又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秦西荼眉头紧皱。
“西荼?你找我什么事呀?诶诶,张太太,这牌我也要呵呵呵呵没有没有,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