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瑞都被气笑了,“我知道我妹妹讨喜,可先生这样未免太过分了!”
“那又怎样?”褚逸辛半点不心虚,一个眼刀甩过去,“我给你治病都没有收钱,吃你一块江米年糕你跟我计较上了。”
秦文瑞还能说什么呢?
人家是他的恩人,别说是一块江米年糕了,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是得给的。
谁让他这条命就是人家救的呢。
秦文瑞只好气得翻了个身。
不想看他。
谁知道这一翻身不要紧,连带着身上的银针都跟着一块动弹。
褚逸辛本能地弹出去,一把按住了秦文瑞的肩膀,“别乱动!”
调整过银针的位置之后,褚逸辛反手一巴掌甩在了秦文瑞赤裸的肩膀上,气不打一出来,“都说了即便要翻身也不要用力过猛,你可知道这银针一旦移位,你的性命也堪忧?”
秦文瑞原本是气头上才没有多想,这会子挨了骂也不敢反驳,只得乖乖认错,“是我的不是,先生息怒。”
褚逸辛剜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顾自蹲回药罐前头,猛地抓起一把黄连,塞进了正在沸腾的药罐里头!
“喂!”秦文瑞走南闯北替弟弟寻找名医这么长时间,对一些药草还是认得的,这黄连对他来说并不算难认。
这还是前几日嘻嘻吃糕点吃多了有点上火,褚逸辛特意买来给嘻嘻煎了喝着下火的。
如今却一抓一大把往自己的药罐子里塞!
黄连味苦,这一大把得苦死个人!
秦文瑞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
不仅没有吃到妹妹给的糕点,现在还要喝苦药。
本身味道就已经很难闻了,加了这么多黄连,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也许是秦文瑞的眼神太过幽怨,褚逸辛竟然难得的多看了他一眼。
但也仅仅只是一眼,又很快转眸看向面前的药罐。
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过分。
然后
褚逸辛愣住了。
他在西北治病救人多年,看了太多人间疾苦,自己的七情六欲早就消散得差不多快没了,如今却难得有这么浓郁的情绪起伏。
褚逸辛垂下眼眸。
这样的感觉并不算差,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
他是从心底喜欢这样的感觉。
可,不能啊。
面前的人是秦文渊的侄子,是他仇人的家人!
秦文渊杀了他的家人,屠了西北一城,他凭什么能够幸福美满一家团聚,凭什么他的侄子要自己来救命?
褚逸辛攥紧拳头。
打破这个药罐子,让秦文瑞去死,让秦文瑞去死!
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不断嘶吼着让褚逸辛打破眼前的药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