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替嫁世子妃,神医你马甲又掉了 > 第4章  你真的给我母亲扎了针?
沈励行猛地转过身,鹰隼般的眸子盯住那下人。
是之前带钟毓灵下去的人。
柴房?
他下一刻便反应过来。
“我叫你们把人带下去,你们给带去了柴房?”
下人们噤若寒蝉,头埋得更低了。
之前夫人就说要绑了钟毓灵,之后二公子又因为夫人晕倒大发雷霆。
他们自然认为,要给这位新进府的“世子妃”一个教训。
沈励行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是一甩衣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后院最偏僻的角落走去。
那是一处早已废弃的院落,破败的屋檐下结着蛛网,冷风穿过,卷起一地枯叶,发出鬼魅般的呜咽。
沈励行一下推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柴房木门。
“砰——”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惊起一屋的灰尘。
借着从破洞屋顶洒下的清冷月光,他一眼就看见了蜷缩在角落草堆里的那道纤细身影。
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身上紧紧裹着他那件玄色外袍,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可即便是这样,她整个人依旧在微微颤抖,连带着那件宽大的袍子也一起一伏。
沈励行胸口莫名一滞,那股滔天的怒火,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灭了。
既然都出来了,为什么又回来柴房了。
这女人怎么能这么蠢。
他迈步走了进去,陈旧木屑和潮湿霉味扑面而来。
他一步步走近,脚下的枯草发出“沙沙”的碎响,在安静的柴房里,每一声都像是踩在人心上。
他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小小的身子完全笼罩。
“钟毓灵。”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喜怒。
草堆里的人儿动了动,似乎是被这个声音从寒冷的噩梦中拽了出来。
她缓缓抬起头。
一张沾着草屑和灰尘的小脸,从宽大的玄色外袍里露出来。
长而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像受惊的蝶翼,然后慢慢掀开。
那双眸子还带着未睡醒的迷蒙水汽,雾蒙蒙地望着眼前的人,一时竟没能聚焦。
“起来。”
沈励行命令道。
她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想撑着草堆坐起来,可身子冻得僵了,动一下都费劲。
两只小手还死死抓着他那件外袍的衣襟,像是抓着什么宝贝,晃悠悠地站起身,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她仰着头,直到这时才看清他的脸,迷茫的眼神里终于透出一丝清明。
“大哥哥,”她声音又轻又软,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是来要衣袍的吗?”
沈励行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微一缩。
他向前踏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他身上那股凛冽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他俯下身,黑眸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
“你去了我母亲的房间?”
此话一出,钟毓灵脸上的迷茫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惊惶。
“我……”她慌乱地摆着手,连声音都变了调,“我没有坏心思的!”
她急得眼圈都红了,抓着他衣袍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我就是看姨姨她病的好难受,我才想,想帮她看看……”
沈励行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
他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所以,你真的给我母亲扎了针?”
沈励行的目光如鹰隼,死死地锁着她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
柴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两人微弱的呼吸声,和她因紧张而愈发急促的心跳。
钟毓灵瑟缩的肩膀抖了一下。
她犹豫了片刻,像是在做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终于,她极轻、极缓地点了点头。
那动作小得几乎看不见,若非沈励行一直盯着她,恐怕都会错过。
“就……两针。”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我真的就扎了两针……”
话音未落,她的下巴被猛然捏住!
沈励行的大手像铁钳一样,那力道,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钟毓灵。”
他眼底的寒意更甚:“你知不知道,随意扎针,是会死人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一字一顿,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就在刚才,我母亲吐血了!”
这话一出,手中攥着的人儿反而停止了颤抖。
钟毓灵猛地一下睁大了眼,那双蓄满水汽的眸子里直直地对上他阴沉的视线。
“吐血了?”
她不但不紧张,反而高兴起来:“吐血是对的!”
她仰着小脸,眼神恳切又焦急。
“师傅说过,吐血就是把郁结于心的瘀血都吐出来了!那是坏血,是病根!”
“姨姨很快就会没事啦!”
沈励行的眼底没有丝毫动容,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神情冷得像北地的寒铁。
他盯着她那双因为急切而闪烁着光亮的眸子,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这女人,是真的天真,还是在装疯卖傻?
半晌,他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动了一瞬。
那只铁钳般的大手倏地松开。
钟毓灵一个不稳,险些跌回草堆。
“跟我走。”
他丢下三个字,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径直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凛冽的夜风灌入柴房,钟毓灵打了个寒战,连忙抓紧身上那件还残留着他体温的玄色外袍,踉踉跄跄地追了上去。
沈励行的步子又快又大,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在小跑。
冰冷的石子路硌得她脚心生疼,可她不敢停,更不敢喊。
等终于追到国公夫人的房间,她已经气息不稳,一张小脸因急促的奔跑和缺氧,泛起一片不正常的酡红。
她扶着门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沈励行看都未看她一眼,径直入了内室。
钟毓灵咬了咬牙,也低着头跟了进去。
屋内的光线明亮,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府医正捻着胡须,守在床边,见沈励行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母亲如何了?”沈励行沉声问。
府医躬身回道:“回二公子,夫人的脉象虽仍虚浮,但已不似先前那般凶险,已然是稳下来了。”
他说着,目光落在了门口那个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小身影上,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世子妃?”
沈励行侧过身,让出了身后的钟毓灵。
他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声音平直得像一把尺。
“夫人脖颈上的针,是她扎的。”
此言一出,满室俱静!
府医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他瞪大了眼睛,几乎是痛心疾首地看向钟毓灵。
“胡闹!简直是胡闹!”
“世子妃尚是稚童心性,怎可拿金针这等凶险之物玩笑!这,这要是偏了一分,就是要人性命的大事啊!”
沈励行眸色一沉,“又不是我让她扎的。”
他凉凉地道:“是她自己胆大包天,胡作非为。”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伸手,精准地攥住了钟毓灵纤细的胳膊。
她“啊”了一声,整个人被他毫不怜惜地一把拽了过去,又重重地甩在床榻边上。
“钟毓灵。”
他眼里的压迫感几乎能将人碾碎:“你不是说,你会扎针吗?”
“现在,你就在这儿,当着府医的面,给我演示一遍!”
“你是如何扎的,扎在了哪里,用了什么手法,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演出来!”
钟毓灵被他甩得头晕眼花,她撑着床面,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她抬起那张泛红的小脸,大概因为疼,大眼睛里还蓄起了两泡泪。
“我……我要针。”
沈励行冷笑一声。
“还想要针?你想现在就给我母亲扎第二回吗?用手比划便是!”
钟毓灵委屈的瘪瘪嘴,转头伸出了手。
沈励行这才注意到,那不是一双千金小姐该有的手。
指骨纤细,轮廓秀气,可细看之下,还有许多深浅不一的陈旧伤痕。
尤其是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微微有些肿胀,透着一种长期用力后留下的痕迹。
沈励行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快、极淡的幽光。
他的视线从那双手,缓缓移回她那张天真无辜、泫然欲泣的小脸上。
钟毓灵却仿佛对他的审视毫无所觉,她只是怯生生地抬起那只手,慢慢地,悬停在了国公夫人的头顶上方。
她并拢食指与中指,模仿着捻动金针的姿态。
就在众人以为她只是孩童般比划时——
变故陡生!
前一瞬还瑟缩发抖的女孩,眼神骤然一凝!
那股萦绕在她周身的怯懦之气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手腕疾速一翻,指尖如蜻蜓点水,精准无比地朝着国公夫人头顶的“百会穴”虚虚一刺!
动作快、准、狠!
没有丝毫的犹豫!
府医的瞳孔猛地一缩!
还未等他惊呼出声,钟毓灵的手指已经如电光火石般移开,顺着经络滑下,直取颈上的“人迎穴”!
一捻,一提,一转!
她手中虽无针,那股凌厉的针势却仿佛穿透了空气,让旁观者都感到一阵脖颈发凉!
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到了极致!
每一个落点,都是人体至险至要的穴位!
“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