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被管家赶出书房,刚走到露台就看见苏晚晴躺在藤椅上。
厉承爵正蹲在她脚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涂油。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刺眼。
江晚吟刚想低头绕开,脚下却忽然被露台边缘的藤蔓绊了一下。
她惊呼着往前踉跄两步,手里刚接的温水溅出大半。
好巧不巧溅到了苏晚晴的裙子下摆。
水渍迅速晕开,苏晚晴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站起身,“这是巴黎的限量款,我昨天才第一次穿。”
江晚吟心头一紧,刚要开口道歉,厉承爵已经猛地站起身。
他快步走到苏晚晴身边,伸手抚过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心疼。
“衣服而已,没烫到你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见苏晚晴摇摇头,他才转头看向江晚吟,眼神里的温柔瞬间被寒冰取代。
“你眼睛看不见路?”厉承爵的声音带着怒意,上前一把拽过江晚吟的手腕。
力道大得让她疼出了眼泪。
江晚吟用力挣扎,却挣不开他的钳制。
“我不是故意的,是被藤蔓绊了。”
“还敢狡辩?”
苏晚晴忽然轻声打断,她扶着腰慢慢站起来,看向江晚吟的眼神带着委屈。
“承爵,你别生气,或许她真的是不小心,只是这衣服”
她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我知道我不该在意这些,可这是你跑了好几个专柜才买到的。”
厉承爵见她红着眼眶,心疼得不行。
他看向江晚吟的目光更冷了。
“晚晴处处为你说话,你倒好,做错事还不知悔改。”
他松开江晚吟的手腕,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痕眼底没有以前的半分怜惜。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你有什么用?”
厉承爵冲保镖扬了扬下巴,声音发冷,“把她拖到后院的狗舍,让她跟那条疯狗关一起。”
江晚吟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在一起,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
可这点疼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她望着厉承爵冷漠的侧脸,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从前。
他的偏爱,他的专宠。
可现在他听着她被诬陷,不仅没有半分怜惜,还要把她和疯狗关在一起。
在苏晚晴的柔弱和恩情面前,她的委屈,她的疼痛,甚至他们过去那些刻骨铭心的时光,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尘埃。
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厉承爵,你真的好狠的心。
后院的狗舍腥臭难闻,一条被铁链拴着的野狗正烦躁地踱步,见到有人靠近,立刻发出凶狠的低吠,涎水顺着嘴角滴落。
江晚吟被保镖粗暴地扔进去,手腕上的铁链与狗舍的栏杆缠在一起。
疯狗的鼻息喷在她颈侧,带着浓烈的腥气。
江晚吟缩在角落,浑身的骨头像被拆开重组过,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
她开始发烧,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反复拉扯。
恍惚中好像看到厉承爵推门进来,眼神里带着她熟悉的温柔。
他冒雨给她买的糖炒栗子,他在雪地里等她放学的身影,他把她护在身后。
这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让她指尖的颤抖渐渐平息。
可下一秒,疯狗的吠叫又将她拽回残酷的现实。
她的头发被狗爪抓得凌乱,嘴唇干裂得出血。
夜幕降临,气温骤降。
冷风灌进笼子。
她想起从前冬天,厉承爵总会把她裹在厚毯子里,抱着她坐在壁炉前看电影。
这是死前的走马灯吗?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脚步声传来。
厉承爵站在笼子外,手里拿着一件外套。
“冷不冷?”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犹豫,很快又冷了下来。
他将衣服扔掉她的面前,“以后不要这样了,恶心。”
江晚吟盯着地上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却连碰都不想碰。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不出声音。
接下来的日子,江晚吟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打扫,晚上要等所有人睡了才能回佣人房。
在苏晚晴生产的这天,江晚吟终于找到机会偷偷溜进书房找研究数据。
她看着那一张张数据心里忽然有了底气。
在厉家老宅一片忙碌里,江晚吟摸进他们的卧室。
江晚吟的目光扫过床头上面压着的一叠照片。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照片,目光刚触到相纸就僵住了。
照片里厉承爵低头吻苏晚晴的额头,时间是去年三月的日期。
那个月,正是她在国外机场等他来送,却只等到他躲在屋里不愿见人消息的日子。
原来他从不是舍不得见她,只是忙着和另一个女人在他们曾经的卧室里缠绵。
她早已麻木的心脏已经不觉得疼了。
江晚吟把照片放回原位,指尖没有半分颤抖。
窗外传来产房方向隐约的欢呼声,她轻车熟路来到厉承爵藏东西的地方。
很快,她拿到了那份数据。
她不再犹豫,出了老宅就要离开。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可她刚出厉宅,就被她名义上的爸妈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