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
资助池珏读书不久。
她就因过度训练导致急性低血糖，被送进医院。
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苏承业嫌弃冷厌的目光。
他一向视她为累赘。
却又知她身怀宝藏。
只能耐着性子养在家里，只求有朝一日“卖”个好价钱。
苏杳犹记她从抢救室回到病房，就受到苏承业一顿训斥。
“下次这种情况，不要打电话给我。”
“我是医生吗？我救不了你的命。”
苏杳将唇瓣咬出了血，垂首不语。
电话不是她打的。
她错就错在，在通讯录里备注他为父亲。
他根本不配！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看她不出声，苏承业没了耐心，粗声粗气丢下一张附属卡。
“省着点花，你妈妈会查账的！”
待他走远，苏杳的视线才落在那张带着屈辱的卡片上，一字一顿：“那不是我妈妈。”
苏家好像没缺过她什么。
但也从未慷慨。
她素来省吃俭用，也没有买大牌的习惯。
过年才有机会拿的零花钱，都被她存了起来。
资助池珏的钱，就是出自其中。
还有一部分，是她的奖学金。
苏杳咬咬牙，还是收起那张卡。
苏承业欠她的，一张卡可还不清。
她刚准备躺下歇息，病房门却被人重重推开。
池珏闯了进来。
“姐姐我不读书了！”
他几乎跪在地上求她。
“那个老男人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姐姐，我不想看你替我受委屈。”
听他称呼苏承业为“老男人”，原本心情郁郁的苏杳却笑出声。
“你以为没有你，他就不会对我发脾气吗？”
池珏怔愣。
自幼没有父母的他，根本不懂大户之家的人情复杂。
“他不是你的父亲吗？”
苏杳撑着坐起身，垂眸看他瘦削到骨节分明的手。
第一次生出亲近。
她轻轻握上，才发觉池珏虽比她年幼，可毕竟是男孩子，筋骨强劲。
“别再说不读书的傻话，否则我会生气的。”
“无论如何你都要往上爬，难道你就没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和想要保护的人吗？”
事到如今，她仍记得这句话后，他眼神似被点亮。
那之后，他再没提过“不读书”三个字。
收起回忆，恰轮到她问诊。
几分钟后，苏杳拿着一沓需要化验的单据。
一番再熟悉不过的流程后，查明原因。
又是过敏导致的红疹。
苏杳缴费后，排队取药，随手查了社交app。
如她所料。
节目录制的路透果然被沈寂修处理过了。
所有社交软件上，几乎只有沈希窈的正面消息。
失火一事毫无踪迹。
也几乎没有她的痕迹。
若非特意关注节目，不会有人知道，她参与了第一期的录制。
冷笑在苏杳心底荡起回响。
取了药，刚过9点，她就接到周然的电话。
“苏小姐，你今天还会录制节目吗？我就在附近，想去探个班。”
苏杳愕然。
她刚刚查过各种app。
自己的痕迹明明几近被抹消。
若非特意关注，周然是不会知道她在录制节目的。
明明认识没多久，周然对她的关心，却比沈寂修更拿得出手。
“不用麻烦了，我现在在医院，很快就回家了。”
“医院？”周然的语调却猛然提起，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