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一起死
沈希窈话刚出口，沈寂修就出现了。
“小叔！”她蹦跳着上前。
沈寂修眼底青痕迟滞，视线从苏杳身上掠过，最终看向沈希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已经是妈妈了，怎么还蹦蹦跳跳的？”
沈希窈顺势抱住了他的手臂，毫不避讳撒娇。
“就算成为奶奶也还是你的窈窈呀！小叔永远是我的小叔。”
几步外，苏杳转过身。
眼不见心不烦。
沈寂修的声音却渐近：“苏杳，做了什么晚饭？”
“什么都没做。”
沈希窈慌忙解释：“是我让小婶不要做的，但小叔你是不是还没用餐？我让小婶给你做晚餐吧？”
苏杳俯身听着，唇角扬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他们好像真的把她当作了佣人。
她俯身拿起背包径直朝外走：“你们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做，沈家不是有大把佣人吗？一顿饭难不倒他们，我不伺候了。”
她冲进夜色，毫不意外被追上来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肘。
“苏杳，你越来越冲动了。”
沈寂修抓得很是用力，生怕手一松，就再也抓不住了。
苏杳冷笑：“如果我冲动，今天就不会来。”
“所以何必呢？何必非要跟我作对？那样我们只会两败俱伤。”
夜太沉了。
沈寂修的声音像是浸透了墨。
苏杳鼻腔酸涩。
这样的沈寂修她何时见过？
那么多年来，一直是她在迁就、在卑微、在一退再退。
原来沈寂修也会低头。
“沈寂修，我没有要跟你作对，协议是你和我父亲一起定下的，你们从没问过我的感受，好，我不再追究无用的往事，只说现在。”
她转过身，目似点漆。
“我要解约，随便你怎么抹黑我都不会改变主意，大不了一起死。”
她平静得几近冷酷。
又一次掰开了沈寂修的手指。
这一次比前一晚还要更用力。
好像她力气再大点，骨头就要碎掉。
苏杳狠狠咬了唇低道：“沈希窈没死成，但我不会失手的。”
话音落下时，那只本钳在她手肘的大手骤然松开了。
苏杳离开时毫无表情。
那双在舞台上能演尽七情六欲的眸子也没了神采。
沈寂修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心像被碾碎了似的。
他看着那道纤细背影和夜色融为一体，终于再难忍，痛苦俯身蹲在地上。
“小叔！”
一直在玄关徘徊的沈希窈大惊失色，抱着脑袋还无法直立的宝宝一路小跑而至。
“小叔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我、我打120！救命啊！”
沈寂修脸色苍白，更多心思却在沈希窈和宝宝身上。
“窈窈你、你别乱来，宝、宝宝不能这么抱”
很快，上至沈家人、下至沈家所有工作人员都聚了过来。
沈家别墅从没在大晚上如此热闹过。
沈寂修无碍了。
心口虽还微微绞痛，但他知道自己死不了。
“都把嘴巴闭紧，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整个京都都不会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众人唯唯诺诺，绝不敢忤逆。
但沈希窈敢。
她没见过沈寂修这般濒死模样，躲回卧室，哭啼啼拨打了苏杳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