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相信钱
次日，苏杳正式回到舞院任职。
沈氏新的律师函却更早一步到位，就那么大剌剌摆在办公桌上。
透明塑纸内，清晰显示着“就贵方与我方委托人之间关于买卖合同纠纷事宜”。
买卖合同。
苏杳苦涩咀嚼这四字，没有拆开，直接剪毁了函件。
碎纸被她攒成团丢掉时，庄老师出现在门外，神情凝重。
“苏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坏事果然会长脚。
“庄老师抱歉，是我私人的一些纠纷，历史遗留问题。”
“需要舞院出面吗？”
在庄老师看来，她洁身自好，若卷入非议，必然是有人陷害。
本还能自若应对的苏杳，顷刻慌了神。
“不用了，我不能再给舞院添麻烦。”
这里是她通向荣誉圣殿的天梯。
也是她的避风港。
在苏杳心里，舞院是最干净的地方了。
“好。”庄老师似乎难以启齿，“但律师函的事已经在院里传开了，学校任何任职决定都不是我一个人能定下来的，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庄老师话说得委婉。
但苏杳听明白了。
若处理不干净，她怕是也不能继续留下来了。
沈寂修手里打的，果然是金算盘。
“苏杳，当初你急流勇退离开舞台，是整个舞蹈界的遗憾，我私心希望你能在舞院安稳待两年，只要这两年内不出意外，你就有机会成为荣典首席，甚至可以竞选副院长。”
兴许庄老师担心刚才的话给了苏杳压力，不得不拿出压箱底的愿景鼓励她。
苏杳咬牙点头，“您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私事。”
前一晚电话戛然而止。
沈寂修根本没有妥协。
他是在等她妥协。
苏杳涨红了脸拨出那个号码：“你到底要做什么？”
“律师函拆开看了吗？”
“我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寂修竟沉默，似如鲠在喉。
沈氏集团总裁室。
他倦色浓重，双眉压下。
办公桌铺满了待过目的文件，略显凌乱。
耳畔终于又传来苏杳的声音。
显然，她在压制自己的怒意。
“沈寂修，再过几天你就要订婚了，婚姻意味着承诺和幸福，我以前也奢望过这些，但现在我不想要了，我和你不再有关系，违约金我可以赔，也愿意赔，这还不够吗？别再折磨我了！”
“苏杳，我没有要折磨你，你总问我想要什么，难道我说的还不清楚吗？我更想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只要钱！”和十年前一样，苏杳说出违心的话：“也只相信钱。”
沈寂修手腕骤然抖了一下，额前的发跟着轻颤：“我有的是钱。”
苏杳失笑：“既然如此，为何对我赶尽杀绝？翻倍赔付违约金的威胁我听够了！”
“那不是威胁。”沈寂修从生硬的唇瓣中挤出这几个字。
他恍惚一瞬，似乎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令苏杳痛苦。
末了，只消沉道：“如果你不想解约的事再闹大，就答应我的要求，去照顾窈窈。”
苏杳想到庄老师的话。
她不能失去唯一的净土。
“好，我工作之余会尽量去照顾沈希窈，别再往舞院寄送任何法律文件！”
她挂断了电话。
沈氏总裁室内。
沈寂修沉默片刻，喊来了周助：“去准备苏杳的黑料。”
“苏小姐的黑料？”周助怕自己听错：“沈总，您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沈寂修始终紧抿唇线、没有作答。
似乎在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