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窈又怎么了?
苏杳收回神,兀自摇摇头。
“庄老师,不会是我认识的人,他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吗?”
“什么都没留下。”庄老师难得加快了语速,“他不会食言的。”
庄老师主动做背书:“那个年轻人,目光里附着了坚定,不,是偏执。”
偏执。
苏杳不由捏紧手机。
太阳穴突突地跳,像一口吊于庙顶的钟,发出沉闷的敲打。
忽然之间,她头痛欲裂。
“好,那我等您消息,麻烦您了。”
是夜,苏杳做了梦。
梦境凌乱,故人面孔却明晰。
梦醒时分,她清楚地听到自己喊出了那个封存许久的名字。
池珏。
苏杳下腹一阵刺痛,心慌意乱。
刚过凌晨四点,她却再难入睡,索性坐在别墅露台上,盯着东方,安静等着那一抹鱼肚白。
像是等一个新生命的降临。
待到天大亮,困意终于再度来袭。
苏杳浑身软绵绵的,刚要爬回床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苏小姐,是我。”
竟是周助的声音。
苏杳强打精神:“什么事。”
周助语气尴尬,硬着头皮解释,“苏小姐,沈总在忙,他让我通知你来一趟医院,立刻,马上。”
苏杳睡意惊醒大半。
她的调侃又一次成了响亮的耳光。
扇得她晕头转向。
“沈希窈又怎么了?”
“苏小姐还是先来医院吧,您迟到一分钟,很多人要跟着倒霉。”
怒火将最后一丝困意焚烧殆尽。
她抓起手包赶到医院,不出所料,看到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
沈希窈腹泻了。
拉肚子而已。
搞得像是死了人。
苏杳愤愤希望沈寂修去挂个脑科。
“苏小姐,沈总在检验科。”周助急得发型都乱了套。
苏杳唇角微抖,点了点头。
检验科窗口前,沈寂修侧身而立,等苏杳走近,开口质问:“你昨天给窈窈送的饭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面容困乏,诘难没了气势。
苏杳没有作答。
当初她问他“孩子就该为沈希窈丧命吗”时,他也没回答。
沈寂修微抬眼帘,沙哑道:“收到律师函了?”
苏杳冷笑:“沈寂修,你不必费尽心思栽赃陷害,想把沈希窈腹泻的事算在我头上,直接告我,最好让我把牢底坐穿!”
苏杳气得双眼发胀。
她从没想过,他们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未抵达,沈寂修再开口,竟只是喟然长叹。
“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
苏杳选择性失聪。
她刻意离远了些站定。
无力又一次不争气从脚底袭来。
苏杳半靠着强撑时,听到医护人员拿着检验报告、汇报工作似的对沈寂修解释。
“沈小姐昨天用过的三餐留样全部做了检查,没有任何导致腹泻的残留物。”
苏杳想到他三餐都会留样,明白沈寂修防她至此。
可笑。
她刚要告辞,听到沈希窈气若游丝的声音:“小婶婶,对不起,害小叔把你喊来兴师问罪,其实是我乳糖不耐受,月嫂不知情,好心办坏事在甜品里加了牛奶。”
她越是小心翼翼,苏杳越是火大。
可想着令人头大的违约金,耳畔也响起慕晚的建议——
“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跟他协商。”
苏杳按压怒火,不耐地掀开眼皮,视线缓缓挪移,最终落定在沈希窈身后。
沈寂修正一副保驾护航姿态。
“别再搞这种乌龙戏码,我的时间没那么不值钱,还有更重要的人和事等着我。”
话未落音,她抬脚就走。
刚离开医院,她就得知一个意外消息,作品售卖的计划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