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厨房里飘出煎蛋的香味。
沈微踮脚从橱柜里拿出碗碟，腰上突然环过来一双手。
“怎么起这么早？”徐琛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还带着睡意。
“小念昨天说想吃溏心蛋。”沈微用勺子轻轻戳了戳锅里的蛋，“你快去洗漱，一会儿送她上学要迟到了。”
徐琛没动，反而收紧了手臂：“再抱五分钟。”
徐念揉着眼睛出现在厨房门口：“爸爸你又赖皮！”、
她扎着歪歪扭扭的马尾辫，沈微笑着把煎蛋装盘：“来，妈妈重新给你梳头发。”
幼儿园门口，徐念蹦蹦跳跳地跑向同学，突然又折返回来。
“妈妈！”她拽了拽沈微的衣角，“王老师说下周亲子运动会，你和爸爸都要来！”
徐琛蹲下来平视女儿：“爸爸给你当马骑好不好？”
“才不要！”徐念皱着小鼻子，“我要妈妈参加两人三足！”
看着女儿跑远的背影，沈微突然说：“她这倔脾气像谁啊？”
“反正不像我。”徐琛牵起她的手，“我多好说话。”
沈微挑眉：“昨晚谁因为女儿多吃一块糖跟我讨价还价半小时？”
夜里十点，沈微轻轻推开儿童房的门。
徐念抱着小熊玩偶睡得正香，床头还摊着没收拾的图画本。
她弯腰整理时，徐琛从背后给她披上外套：“别着凉。”
徐琛握住她的手：“明天请假吧，我们去趟海边。”
“怎么突然？”
“你上周说想看日出。”他捏了捏她的脸，“天气预报说明天晴天。”
沈微怔了怔，笑着点头：“好。”
顾沉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
“这是”
他愣了一秒，突然反应过来。
他死了。
他飘回了沈微的家。
沈微正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顾沉站在她面前，伸手想碰她的脸，可指尖却穿了过去。
他收回手，苦笑了一下。
徐琛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茶。
“看什么呢？”他问。
沈微抬头，冲他笑了笑：“一本旧书，突然翻到了。”
徐琛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都行。”沈微靠在他怀里，语气轻松，“你做的我都喜欢。”
顾沉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嫉妒，会愤怒，会不甘心。
可奇怪的是，此刻他心里只有一片平静。
她过得很好。
比和他在一起时，好得多。
深夜，他飘进儿童房。
沈微和徐琛的女儿正抱着小熊玩偶睡得香甜。
他站在床边，看着小女孩的脸。
她长得很像沈微，尤其是笑起来时的样子。
突然，小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叔叔，”她小声嘟囔，“你是谁呀？”
顾沉愣住了。
他蹲下身，轻声说：“我是你妈妈的一个老朋友。”
小念眨了眨眼，似乎并不害怕：“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你妈妈。”他笑了笑，“她过得好吗？”
“妈妈很开心！”小女孩声音软软的，“爸爸每天都逗她笑。”
顾沉点点头，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却在半空中停住。
“那就好。”
天快亮时，他飘到沈微的床边。
她睡得安稳，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一丝浅笑。
顾沉站在那儿，看了很久。
“微微。”他轻声说，“我要走了。”
沈微没有醒，只是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他笑了笑，转身飘向窗外。
沈微醒来时，发现窗户开了一条缝。
微风拂过窗帘，带着淡淡的花香。
她起身关窗，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抽离。
“怎么了？”徐琛从身后抱住她。
沈微摇摇头，靠在他怀里：“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今天天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