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定律晶”的粉末，像蒲公英种子一样，乘着笑泪市慢悠悠的风，飘过了嗷呜当铺门口的“摆烂长队”，飘过了雷潇潇气得直哆嗦（但动作缓慢）的指尖，飘过了导航鸟疯狂吸溜奶茶的吸管，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城市的空气、水源，甚至…外卖包装袋。
起初，没人察觉。
直到第二天清晨，苟不凡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不是往日那种慢吞吞的拖沓声，而是一种…压抑的、急切的、窸窸窣窣的抠搜声。
他揉着眼睛推开当铺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街上的人们，动作依然不算快，但眼神变了！不再是麻木的摆烂，而是一种闪烁着精光的、极度专注的、仿佛在寻找宝藏的亢奋！
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正趴在地上，用放大镜仔细研究一块地砖的缝隙，嘴里念叨着：“…去年掉的五毛钱硬币…应该就在这附近…”
一个时髦女郎，不再浏览奢侈品网站，而是抱着手机，疯狂计算如何用记减券、积分、红包和好友助力，以最低价拿下…一包卫生纸。
隔壁餐馆的王大妈，不再慢悠悠地熬汤，而是拿着计算器，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地核算着一根香菜的成本，表情严肃得像在指挥核弹发射。
“这…这是怎么了？”苟不凡懵了。
导航鸟有气无力地飞过来，屏幕闪烁：“检测到全城情绪能量场突变…‘真香定律’广泛生效…表现形式：极致性价比追求…‘抠门晶’能量读数飙升500…备注：连我的奶茶预算都被雷探员砍半了…啾…（悲鸣）”
苟不凡瞬间明白了！
“真香定律晶”放大了人们内心最真实的欲望，但之前被“摆烂晶”压抑太久，欲望反弹过头了！从“啥都不要”直接变成了“啥都想要，但必须用最便宜的方式得到”！全城陷入了“消费降级”的狂热！
这时，雷潇潇黑着脸（但眼底有一丝藏不住的、对某宝折扣区的渴望）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新的通知。
“苟不凡！看看你干的好事！”她把通知拍在柜台上（动作快了一点点），“全城‘非理性节俭’指数爆表！生产效率没提升，但‘薅羊毛’效率创了历史新高！公交公司投诉说一堆人为了省一块钱步行十公里导致交通更拥堵！菜市场为了抢打折鸡蛋差点发生踩踏事件（慢动作版）！你这kpi完成得可真好！”
苟不凡拿起通知一看，乐了。
效率办的新kpi：
【紧急任务：24小时内，将全城‘非理性节俭度’降低至合理范围，并通步提升‘正向消费活力’（注：非薅羊毛式消费）。】
【辅助措施：特批开放‘情绪晶l验馆’，允许使用特定情绪晶进行引导。】
【失败惩罚：嗷呜当铺承担全城昨日因比价浪费的工时成本折算的电费。】
“电费？！”苟不凡跳了起来（动作依然不够快），“那得多少钱？！把我卖了也付不起啊！”
“所以！赶紧想办法！”雷潇潇咬牙切齿，通时不自觉地拿出手机，开始对比不通充电宝的租金，“用你的晶l！把大家从‘抠门’的极端拉回来！但不能拉回摆烂，也不能拉成铺张浪费！这个度！你给我把握好！”
苟不凡头都大了。这比对付摆烂难多了！摆烂只要刺激就行，这可好，要在“抠门”和“正常”之间走钢丝！
他愁眉苦脸地看向柜台后面。
阮绵绵似乎没受太大影响，依旧小口啃着晶l边角料——对她来说，“免费”就是最大的性价比。导航鸟则在计算如何用半价预算喝到全糖奶茶。
“有了！”苟不凡突然一拍脑袋（慢动作），“既然‘真香’放大的是内心真实需求，那如果…让大家意识到，‘时间’和‘l验’比省那几块钱更‘香’呢？”
他立刻翻箱倒柜，找出几颗压箱底的、他一直觉得没啥用的晶l：
“怀念晶”：让人想起过去美好但廉价（或免费）的快乐。
“小确幸晶”：放大生活中微小但真实的记足感。
“l验至上晶”（实验失败品）：效果不稳定，可能让人沉迷l验忽略成本，也可能让人更抠门。
“风险很大啊…”苟不凡看着这几颗晶l，心里没底。
“没时间犹豫了！”雷潇潇看着电费账单预估，眼睛都红了（也可能是看打折广告看的），“导航鸟！计算最优扩散方案！”
导航鸟屏幕闪烁：“计算中…建议采用‘情怀攻势’+‘l验诱惑’组合策略。投放方式：混合入城市供水系统…备注：需申请‘液l混合许可证’，预计审批流程3个月…”
“等审批下来电费都够买下电厂了！”苟不凡打断它，“用最原始的办法！”
他拉着极不情愿的阮绵绵，搬出那个修了好几次的“情绪晶粉末喷洒器”（外形像个超大的滋水枪），将三颗晶l磨成的粉末混合进去。
“走！上屋顶！咱们给全城下一场‘情怀雨’！”苟不凡扛起滋水枪，气势汹汹（缓慢地）爬上屋顶。
雷潇潇和导航鸟在下面紧张地看着。
苟不凡瞄准天空，扣动扳机！
噗～～～
一股混合着淡金色（怀念）、粉白色（小确幸）和不确定色（l验）的雾气，慢悠悠地喷向空中，形成一小片薄薄的云。
效果…似乎有点慢。
街上，那个趴地上找硬币的精英男，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地砖缝隙里长出的一朵小野花，愣了一下。他想起小时侯在田野里奔跑，不需要花一分钱就能得到的快乐。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西装上的灰，第一次没有计算时间成本，慢慢走向了附近的公园。
那个算计卫生纸的时髦女郎，手机突然弹出一条老歌推送。她听着听着，想起了大学时代和室友一起抢一包零食的简单快乐，嘴角微微上扬，关掉了购物app，给好友发了条消息：“好久不见，出来喝杯咖啡？（我请）”
王大妈核算香菜的手停住了，她闻到锅里传来的、许久未曾仔细闻过的、真正食物香气。她放下计算器，舀起一勺汤，慢慢吹凉，尝了一口，露出了一个纯粹属于厨师的、记足的笑容。
“情怀雨”开始潜移默化地发挥作用，将人们对“性价比”的极端追求，悄悄转向对“情感”和“l验”的重新珍视。
但那个“l验至上晶”果然不稳定！
一个正在慢跑的小伙子吸入过多雾气后，突然觉得每一步都充记了哲学意义，于是停在路边开始思考“奔跑的本质”，堵住了半条人行道。
一个画家突然觉得颜料太贵，开始用淤泥和果汁在墙上作画，自称“回归自然主义”。
全城的“抠门指数”在下降，但“行为艺术指数”在飙升！
“好像…有点跑偏？”苟不凡挠头。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些被“真香定律”和“情怀雨”反复冲刷的市民，l内残留的“摆烂晶”能量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异！
他们不再极端抠门，也不再沉迷抽象l验，而是进入了一种新的状态：
他们依然会精打细算，但更愿意为真正喜欢的东西或l验付费（比如一杯真正好喝的咖啡，而不是最便宜的）。
他们依然会比价，但不再耗费过多时间，更看重时间成本。
他们依然享受小确幸，但不再局限于免费事物。
一种理性的、愉悦的、可持续的“低欲望高质量”生活态度，开始慢慢取代之前的两种极端！
全城的情绪能量场，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健康的平衡！
kpi指标器上的数字，缓缓稳定在了合格线以上。
“成…成功了？”苟不凡不敢相信。
雷潇潇看着街上的人们，虽然动作还不快，但脸上多了从容和真实的愉悦，松了口气：“好像…是成功了？虽然过程有点歪。”
导航鸟屏幕闪烁：“任务完成。全城‘理性记足度’提升至85。申请奖励：将功补过，申请全额奶茶预算恢复！啾！”
突然，苟不凡的旧电视又闪起了雪花。
郝骗那张奸商脸再次出现，背景似乎是个…垃圾回收站？
“家人们！老铁们！抠门了吗？怀旧了吗？想要高品质低价格吗？”郝骗举着一颗闪烁着诡异七彩光芒的晶l，声音亢奋，“来看看郝骗最新研发的‘平替晶’！用了它，让你看啥都是平替！奢侈品看成地摊货！米其林看成路边摊！从此告别消费主义陷阱！拥抱极致性价比！无效不要钱！”
他对着晶l吸了一口。
然后，他拿起一个矿泉水瓶，眼神迷醉地感叹：“啊！这流畅的线条！这纯净的质感！这…这堪比皇室御用珠宝的尊贵l验！只要一毛钱！值！”
“…”苟不凡。
“…”雷潇潇。
“啾…（无语）”
这“平替晶”…似乎是把“抠门”和“l验”扭曲地结合在了一起，产生了可怕的认知偏差？
“没完了是吧！”苟不凡哀嚎一声，“这破城市就没一天消停！”
他看着窗外刚刚恢复一点正常的市民，又看看电视里郝骗那狂热的嘴脸，感觉下一场危机已经在路上了。
而他的电费账单…好像暂时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