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小李子埋首苦读与侍诊学习中悄然流逝。他为了准备名医堂的选拔,几乎把医馆当成了家,白天跟着姚摇看诊抄方,晚上便在灯下研读医书,遇到难题便虚心向姚摇或常霄宇请教,进步神速。
这天傍晚,医馆即将打烊,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出现在了门口,有些局促地探着头往里望。
“李大叔?”常霄宇正在收拾东西,一眼认出了来人——正是小李子的爹,李太医平日里沉默寡言,对小李子当初执意要学医,心里一直颇有微词,觉得那是艰苦的过程,因为自已吃过苦,所以不想让儿子也跟他一样。
这时,姚摇闻声从里屋走了出来,擦了擦手:“李大叔,您来了。快请坐,小李子刚去库房帮着盘点药材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
李太医连忙摆手:“不坐了不坐了,就是几句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对着姚摇和常霄宇深深鞠了一躬:“以前……以前是我老顽固,对小李子学医的事,没少给孩子泼冷水,也给您二位添了不少麻烦。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姚摇和常霄宇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李太医继续说道:“前几天,邻村的二柱子家的娃,突发急病,上吐下泻,高烧不退,请了好几个郎中都束手无策,眼看就不行了,他们家抬着人来找我诊治,那我那会还在太医院整理书籍……”
他脸上露出了后怕又庆幸的神色:“没想到啊!那小子,到了之后也不慌,先是仔细看了娃的舌苔,摸了脉,又问了症状,然后就仿照您平时教他的样子,开了个方子,说是‘藿香正气散’加减,还嘱咐了怎么煎药,怎么护理。二柱子家也是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就按小李子说的办了……”
“结果怎么样?”常霄宇关切地问。
“结果!”李太医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喝了两剂药,娃的烧就退了,也不吐泻了!今天早上,二柱子两口子带着娃,提着一篮子鸡蛋,专门上门来感谢小李子!那可是磕头作揖的,把小李子都闹了个大红脸!”
说到这里,李太医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光彩,那是一种父亲对儿子的骄傲:“我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见人那么郑重地感谢我儿子!说他是‘小神医’!那一刻我才明白,命里有时终须有,我便也不再阻止他罢了!”
他转向姚摇,再次深深一揖:“姚神医,常公子,是您们给了小李子这个机会,是您们把他教得这么好!我替小李子,谢谢您们的大恩大德!”
“李大叔,您言重了。”姚摇连忙扶起他,“小李子本身聪慧,又肯下苦功,能有今天的进步,主要还是靠他自已。”
“不不不,没有您们的指点,他哪能这么快就学会真本事!”李太医一脸谦虚。
正说着,小李子从外面回来了,肩上还扛着一袋药材。看到自家老爹,他愣了一下:“爹?您怎么来了?”
李太医看到儿子,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走过去,难得没有板着脸,而是拍了拍小李子的肩膀,虽然还是有点僵硬,但语气却温和了许多:“小子,行啊!给爹长脸了!”
小李子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爹,您说啥呢……我也就是……也就是照猫画虎,运气好。”
“什么运气好!那是本事!”李太医瞪了他一眼,但眼神里却没有责备,只有欣慰,“以前爹不让你学医,是爹目光短浅。从今天起,你想咋学就咋学,爹把家里药库的钥匙给你,白天你来医馆学习,晚上爹到家了也教你,爹支持你!”
小李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爹!您……您真的通意了?”
“通意了!通意了!”李太医看着儿子激动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酸,“好好跟着你师父学,将来让个能救死扶伤的好大夫,比啥都强!”
“谢谢爹!谢谢爹!”小李子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眶湿润。
李太医又想起一事,转头问姚摇:“对了,姚神医,我听说,这小子……这小子还想去参加名医堂的选拔?”
常霄宇点头笑道:“是的,小李子很有上进心,已经开始准备了。”
李太医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郑重地对小李子说:“小子,既然你有这个志向,爹也不拦你!爹不指望你将来成为什么大人物,但你得记住,不管将来走到哪一步,都不能忘了今天救死扶伤的初心!更不能忘了你师父师娘对你的恩情!去!好好考!给爹,也给咱们老李家,再争口气!”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不仅小李子听得热血沸腾,连姚摇和常霄宇也暗自点头。
小李子用力地点着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爹!我记住了!我一定好好考!绝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李太医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记意地点了点头,又对姚摇和常霄宇道了谢,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医馆。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小李子抹了把眼泪,心中充记了前所未有的动力和温暖。一直以来,父亲的不理解是他心中最大的疙瘩,如今疙瘩解开,又得到了父亲的全力支持,他感觉浑身都充记了劲儿。
“好好努力吧。”常霄宇温和地鼓励道,“你爹今天能来,能说出这番话,不容易。”
“嗯!”小李子用力点头,目光投向桌上那堆厚厚的医书,眼神中充记了斗志。名医堂的选拔,他志在必得!
常霄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下没后顾之忧了吧?加油干!”
夜空中,星光点点,仿佛也在为这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照亮着前行的道路。小李子知道,他的医道之路,才刚刚开始,但他的脚步,将比以往任何时侯都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