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从小就被爸爸妈妈关过禁闭，得了幽闭恐惧症。
门被关死后，我开始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手脚发麻，浑身都在抖个不停。
新妈妈感受到我的无助，她在黑暗中把我拉到她身边。
我们摸索到一个角落，靠着墙角坐下。
她像哄小宝宝一样，抚摸着我的背，轻声哄我。
“狗蛋儿不怕，妈妈在，妈妈在。”
我不是很懂，为什么新妈妈前几天还在打我，今天突然这样护着我。
我疑惑开口。
“妈妈为什么你对狗蛋儿好像不一样了。”
我听到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之后开始对我吐露心声。
“我其实才二十五岁而已，看起来却像四十的吧？”
我上手摸了摸她的脸，粗糙又磨手。
她继续说。
“我刚上大学那年被人贩子拐走，卖到这已经七年了。”
“其实我刚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是马齿苋，那天还说你在城里娇气惯了。”
“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后，我都忘了自己也是城里来的了。”
我完全理解不了她的心酸，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很苦。
我只能用小手摸着她的大手，听她静静说。
“自打我来到这儿，从没有人关心过我。”
“你一个被拐来的小屁孩不恨我，反倒还紧张我的伤口。”
“我每次对你发火就是气不过，正常孩子被拐都又吵又闹，你凭什么不？”
“我破坏了你原来的家庭，我还打你，你竟然不恨我，你为什么不恨我？！”
她声音越来越大，情绪有些失控。
对比现在耳边的这些哭声，我的反应确实太不寻常。
我小嘴唇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幽闭恐惧症的原因，还是想到原来的家害怕。
我和她讲了我过去的故事。
“妈妈你看，我从来不是个幸福的孩子。”
“你以为只给我一块指甲盖大的月饼，我就会讨厌你吗？”
“我只会感受到爱和幸福，因为我从未拥有过。”
“妈妈你也是，我只是叫了声妈妈，只是给你涂了草药，你就选择护着我了。”
“心里苦的人，只需要一点点甜就可以把自己填满啦，不是吗？”
我话还没说完，新妈妈已经开始泣不成声。
我心里又暖又酸。
暖的是，新妈妈又在关心我。
酸的是，我不愿看新妈妈哭。
又聊了一会儿，我们就在极度的黑暗中昏睡了过去了。
再次睁眼，是被惨叫声吵醒的。
又有人要被卖了。
“我不去！我宁愿死，也不要给傻子生孩子！”
即将被卖的那个女生强烈反抗，宁死不从。
下一秒，那对夫妻掏出一个电棍，把她电晕过去，带走了。
所有人都吓傻了，全部噤声。
没一会儿，有人来给我们每人送了一碗白粥。
他站在门口等我们吃完，给我们留了一些光亮。
我端起碗三两口就喝光了，这点这东西根本吃不饱。
我撅着小嘴，捂着肚子，不停吞咽口水，想缓解饥饿。
新妈妈看到我这样子眼神里填满了心疼。
我愣了下神的功夫，她就把碗推了过来。
“你喝了吧，妈妈不饿。”
我昨晚听到她肚子咕咕叫了，她在撒谎。
我又推了回去。
“妈妈喝，狗蛋儿吃饱了。”
我们反复谦让几轮后，其他人都已经喝完了。
门口看管的人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一碗破粥而已，推来推去干什么？再不喝端出去喂狗！”
新妈妈突然端起碗，扒开我的嘴，凶起来。
“叫你喝你就喝！死小孩废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