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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修店那小子招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警察局里，张律师把最新进展推到我面前。
“赵总，维修工全交代了。秦砚朗找他见刹车线，伪造自然老化，承诺事后给十万封口费，转账记录和聊天记录都对上了。”
我盯着那份笔录，白纸黑字像针一样扎进眼里。
“秦老先生知道后，在家气晕过去了，刚送去医院抢救。”
张律师顿了顿，又补充道：“秦夫人放话说，没有这样的儿子，她会出庭指证。”
真是讽刺，最后站在我这边的，居然是曾经把我当外人的公婆。
看守所的会面室冷得像冰窖。
秦砚朗穿着号服，胡子拉碴地坐在对面。
他眼睛通红地盯着我，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来，额头结结实实磕在水泥地上。
“一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哭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都是于怡清那个贱人蛊惑我的！她说只要拿到保险金就跟我远走高飞”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
直到他伸手想抓我的裤脚，我才缓缓掏出手机。
“等我拿到公司，就把赵一楠的爸妈也弄死。”
秦砚朗自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他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整张脸扭曲得不成人样。
“那不是我的意思！”他语无伦次地发抖，“是于怡清逼我”
“你猜猜，于怡清现在为了减刑，会说出多少秘密？”
【于怡清这个贱人！反水这么快，巴不得老子死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秦砚朗脸上还是表现出一副悔恨。
“一楠，你救救我，我们可是夫妻！”
【救出我以后，我自有办法东山再起！这样的事我能做一次就能做两次三次！】
“救出你，然后让你东山再起？再给你害死我的机会？”
我直接点破了他的内心戏。
秦砚朗瞳孔骤缩，似乎想不出原因。
“秦砚朗，出事那天，我赶回家了，可你猜猜，我为什么没推门进来？”
说完，不等他反应，我就转身离开了。
法院开庭那天，我特意穿了件正红色西装。
从备用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到图纸、保单、改装费，所有证据一一闭环。
最终陈述时，秦砚朗忽然扭头看向我，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我看懂了那句唇语。
早知道该先弄死你。
可他不知道，因为他，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保险公司也起诉了秦砚朗。
因为那份保单根本就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签订的，秦砚朗做了假。
秦砚朗的后半辈子，基本都在牢里度过了。
于怡清和汽修店的那个维修工也跑不了。
处理完这些事，我去了趟城郊的墓园。
秦雨柔的墓碑立在一片银杏林里，照片上的女孩笑眼弯弯，全然不知自己会成为亲哥哥谋财害命的牺牲品。
“对不起，那天我没拦住你，否则”
离开后，墓园时，我闻到风里带着桂花的香气。
这是中秋前后才有的味道。
想到因为这次意外，都没好好和爸妈过个中秋，不免有些惋惜。
于是我回了趟家。
一开门，我妈正在厨房里煮饺子。
我鼻头一酸，洗了手凑过去，她却把我推开。
“去去去，厨房油烟重，你快出去。”
坐在餐桌前，我爸端来了温好的桂花酒。
“来吧，咱仨好好补一个中秋。”
真好，这一世，我还是赶上了这个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