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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三个儿子欺负我,她就在旁边笑着打圆场:“小孩子不懂事,大嫂多担待。”
现在,弟妹的孩子只剩最后一个了——年纪最大,撑得久些。
我掏出手机,把“红颜锢金局”的来龙去脉发给了谢明理。
我想,他应该是被蒙在鼓里的。
否则,以他对弟妹的执念,怎会眼睁睁看着她尸骨不得安宁?
最后我又补了一句:
【大房是谢知非,按顺序,必是他家孩子先出事。你查查,是不是他动了手脚。】
祭拜完毕,刚回到家,刘景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知非被谢明理从五楼推下去了!”她哭喊着,“你拿了那么多钱,分我一半给他治伤!”
我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良久才淡淡回道:
“我给他烧点吧,这样来得快些。”
话音未落,公公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语气阴沉,“你一个女人,该像你婆婆那样以夫为天。你在外头一年了,有谁追过你?还不是我家知非”
我笑出声,甜甜地说:
“你家知非厉害得很呢,连小妈都喜欢他。你自己戴绿帽还嫌不够大?”
这是刘景秀告诉我的秘密——公公新找了个38岁的小情人,而那人,竟和谢知非有些不清不楚。
我把视频发了过去。
画面里,谢知非蹲在地上,正给“小妈”脱高筒靴。
女人慵懒一笑:“腿太粗了,脱不动,还是我大儿子贴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我听见“咚”的一声——手机摔在地上,接着是身体重重倒地的声音。
后来听说,他当场中风,抢救回来后半身瘫痪,嘴角歪斜,口水直流,喉咙只能发出“嗬嗬”声,像破旧风箱。
刘景秀求了我很久,我不为所动。
谢知非没死,但下半身没了知觉。
在刘景秀坚持作证下,谢明理被判八年。
入狱前,他把唯一活着的大儿子改了姓,送人抚养。
临行前,他最后一次联系我:
“我把她的骨灰取出来了我妈的还在里面。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儿子吧。谢知非这一支,已经断了。”
他说得没错。
谢知非的儿子不到半岁,被蜜蜂蜇了一下。
本是小事,却突发严重过敏。
等刘景秀发现时,孩子已经僵硬。
她崩溃了。
一边要照顾中风的公公,一边要伺候瘫痪的谢知非,如今孩子一死,她连夜卷走所有存款,消失不见。
谢家失去风水局支撑,生意迅速败落。
谢知非变卖所有值钱的东西,勉强维持医药费。
昔日的小豪门,如今连一口完整的铁锅都凑不出。
我坐在窗边,看着庭院荒草丛生,心想:我的诅咒成真了。
经历过一次婚姻的幻灭,即便如今富有,我对男人也再无兴趣。
我衣食无忧,偶尔做做慈善,顺带寻访线索,想找妈妈的转世。
我相信,以我的锦鲤命,终有一天会遇见她。
又是一年中秋。
我突然走进一家小饭馆,点了一桌丰盛菜肴,像是为团圆准备。
邻桌有个胖嘟嘟的小姑娘,忽然跑过来摸我的脸,仰头对她妈妈说:“我觉得她像我女儿,我能养她吗?”
她妈妈吓了一跳,厉声呵斥:“胡说什么!再没礼貌就打你!”
可她自己也愣住了,仔细端详我片刻,喃喃道:
“倒是有点像我外孙女。”
我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笑着招手:
“难得有缘,一起来吃顿中秋团圆饭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