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刚把月子餐的“包月套餐”传单画好(用红纸写着“买三周送鸡蛋一个”),就发现墙角那袋攒了半周的废品不翼而飞。
那里面光是铝牙膏皮就有三十多个,还有五个完整的玻璃罐头瓶,按黑市行情,至少能换一斤白面。
够全家吃两顿饱饭的!
“妈!您看见我那袋破烂没?”秦淮茹冲进里屋,只见贾张氏正坐在炕沿上,嘴角还沾着点芝麻,面前摆着个空盘子。
贾张氏眼神闪烁,手往背后藏:“啥破烂?没看见。我刚才就吃了块芝麻糖,你二大妈给的。”
“芝麻糖?”秦淮茹盯着她嘴角的芝麻,突然瞥见炕缝里露出半张油纸,那是她包废品用的纸!她心里咯噔一下:
“妈,您老实说,是不是把我废品卖了?”
“卖了又咋地?”贾张氏脖子一梗,索性破罐子破摔:
“一堆破烂占地方,我看收废品的路过,就换了两毛钱,买了斤芝麻糖,孩子们不也吃了?”
秦淮茹气得手都抖了:“那不是破烂!那是我攒了半周的钱!能换一斤白面!您倒好,换了堆糖渣子,孩子们吃了牙会疼的!”
“你咋跟你妈说话呢!”贾张氏也急了,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卖你点破烂咋了?我还不是为了让孩子们尝尝甜!你个白眼狼!丧良心啊!”
这一哭,全院都听见了。二大爷背着手第一个冲过来,以为是小两口吵架(虽然贾东旭不在了,但他就爱管闲事):
“咋了咋了?大白天的哭啥?影响邻里团结!”
三大爷也揣着小本子跑来,眼睛在屋里扫来扫去,盘算着这事儿能记多少笔账。
傻柱更是直接扒着门框,急得直搓手:
“淮茹,咋了?是不是贾大妈欺负你了?”
贾张氏见人多,哭得更起劲了:“我好心给孩子们买糖吃,她倒骂我丧良心!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啊……”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知道跟她吵没用。她转身从柜子里翻出那个硬纸壳账本,“啪”地拍在桌上:
“大家都看看!这是我每天记的账:3月12日,牙膏皮5个,估值5分;3月13日,玻璃瓶2个,估值4分……到今天,总共估值1斤白面。”
她指着账本上的字迹,声音清亮:
“我攒这些不是为了自已,是想换点白面给棒梗他们蒸馒头,长身l。
我妈不打招呼就卖了,换的芝麻糖孩子们吃了闹牙疼,这账咋算?”
众人一看账本,上面字迹清清楚楚,连哪天捡了个铜纽扣都记着,顿时都明白了。
二大爷清了清嗓子:
“贾大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的东西不能随便动。”
三大爷也点头:“就是,按劳分配,谁攒的归谁,这是规矩。”
傻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贾大妈,您这也太糊涂了!淮茹天天起早贪黑捡破烂容易吗?”
贾张氏被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哭声渐渐小了,最后嘟囔一句:“我哪知道那破烂这么值钱……”
“知道错了就好。”秦淮茹见好就收,话锋一转,“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街道最近正抓‘爱护集l财产’,您这算私自处理他人财物,得写份检讨。”
“写检讨?”贾张氏跳起来,“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写过那玩意儿!”
“不写也行。”秦淮茹慢悠悠地说,“那我就去街道说一声,让主任来评评理,看看您这行为该不该批评。”
一听要找街道主任,贾张氏立刻蔫了。
她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街道主任那副公事公办的脸。
上次她跟隔壁王大妈吵架,被主任训了一顿,憋屈了好几天。
“我写!我写还不行吗!”贾张氏气呼呼地说。
秦淮茹这才露出笑容:
“这就对了。傻柱哥,麻烦您找张纸和笔。
三大爷,您文化高,帮我妈念念检讨该咋写;二大爷,您让个见证。”
众人一听,这是要开“检讨大会”啊,顿时都来了精神。
傻柱飞跑去拿纸笔,三大爷掏出小本子准备打草稿,二大爷则背着手,摆出“领导视察”的架势。
贾张氏被按在凳子上,看着秦淮茹递过来的纸笔,脸皱得像个包子:“我不会写!”
“我念一句你写一句。”秦淮茹清了清嗓子:“第一句:我错了。”
贾张氏梗着脖子不写。傻柱在旁边急了:“贾大妈,快写啊!写完了事!”
三大爷也帮腔:“就是,认错态度很重要,关系到下次能不能再卖废品……不是,是关系到思想进步。”
贾张氏没办法,只好歪歪扭扭地写下“我错了”三个字,那“错”字写得像个哭脸。
“第二句:我不该偷偷卖秦淮茹攒的废品。”
“第三句:那些废品能换一斤白面,我换成芝麻糖是浪费。”
“第四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随便动别人东西,捡破烂也得先打招呼。”
写完最后一句,贾张氏的手都快抽筋了。
接着她把纸往桌上一摔:“行了吧?”
“不行。”秦淮茹拿起检讨:“得念一遍,让大家都听见,作个见证。”
贾张氏没辙,只好捏着纸,结结巴巴地念起来。
念到“我错了”时,声音比蚊子还小,被二大爷喝令:“大点声!没吃饭啊?”
她只好提高嗓门,念得记脸通红,引得围观的人偷偷憋笑。三大爷更是在小本子上写:
“贾张氏检讨一次,耗时一刻钟,围观者七人,可作为下次教育案例。”
念完检讨,贾张氏头也不抬地冲进里屋,“砰”地关上门。傻柱凑到秦淮茹身边,小声说:
“你也别太气了,贾大妈也是……也是糊涂。”
“我没气。”秦淮茹笑着把账本收好,“就是得让她知道,规矩不能破。对了,谢谢你的纸和笔。”
“谢啥。”傻柱挠挠头,看着她手里的账本,突然说道:
“要不……我明天帮你捡废品?我力气大,能扛动大玻璃瓶。”
“好啊。”秦淮茹眼睛一亮,“算你时薪八分,咋样?”
“还……还计时薪啊?”傻柱脸一红,“不用不用,我义务劳动!”
三大爷突然凑过来:“淮茹,那啥,我也能帮你捡,我眼神好,能认出铜和铁,给我七分就行。”
“滚蛋!”傻柱一把推开他,“三大爷你咋啥钱都想赚?”
看着两人斗嘴,秦淮茹忍不住笑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账本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仿佛都活了过来。
虽然丢了半周的废品,但赢了道理,立了规矩,还多了个“义务劳动”的傻柱,好像……也不亏?
她摸了摸口袋里贾张氏没花完的一毛五分钱,心里盘算着。
明天得早点去黑市,看看能不能把损失补回来。
至于贾张氏的检讨,她打算贴在院里的布告栏上,让全院都学学,这可是“整顿”奇葩邻居的第一步呢!
想到这里,秦淮茹的嘴角忍不住又翘了起来,眼里的光比窗外的太阳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