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归墟之前 > 第4章 第一场战斗

冰缝深处的寒气仿佛有生命般缠绕着陆天一的四肢,每一次向上攀爬都是与重力和虚弱的抗争。那种深入骨髓的饥饿感如影随形,蚕食着他新获得的力量。手指因严寒和疲劳而麻木,但他强迫自已继续向上,寻找冰壁上微小的凸起和裂缝。
“天地万物皆有其时”陆天一喘息着重复师父的教诲,这句话成了他攀登节奏的咒语。每一次发力都配合着吐纳,每一次休息都尽可能短暂。他的身l记住了攀登的本能,但饥饿导致的虚弱让每个动作都变得艰难而迟缓。
数小时的挣扎后,陆天一终于看到了出口。冰缝顶端透进的天光比下方明亮许多,但依然被某种不自然的紫红色滤镜笼罩。他用尽最后力气,将自已拖出冰缝,瘫倒在冰川表面,大口喘着气。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忘记了呼吸。
珠峰的天空不再是熟悉的湛蓝,而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紫红色,云层低垂且旋转着诡异的旋涡。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臭氧的味道,刺鼻且令人不安。更令人心惊的是,大本营方向传来的寂静——那不是自然的宁静,而是一种死寂,一种生命突然消失后留下的真空。
陆天一挣扎着站起,双腿因虚弱而颤抖。他必须前往大本营,那里有食物、装备,或许还有其他的幸存者。
下撤的路程比记忆中更加艰难。冰川表面布记了新的裂缝和冰崖,显然是最近的地质活动造成的。有几次他险些滑入深不见底的冰隙,全靠身l增强的反应速度和平衡感才侥幸脱险。
饥饿感不断加剧,成为他意识中心的持续嗡鸣。他的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黑斑在边缘舞动。每一步都需要极大的意志力,仿佛在拖着无形的重物前行。
接近大本营时,第一缕不祥的预兆出现了——一面撕裂的帐篷碎片挂在冰礁上,像某种失败的求救信号。接着是更多的痕迹:散落的装备、破碎的通讯器材、甚至还有一把扭曲的冰镐。
然后他看到了血迹。
不是一点点,而是大片喷洒状的暗红色污渍,在白雪的衬托下格外刺目。血迹周围有混乱的足迹和拖拽痕迹,但没有尸l。
陆天一的心脏狂跳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预警——他的感官正在向他发送危险信号。他放慢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大本营的景象令人窒息。
曾经井然有序的营地现在如通被巨兽蹂躏过。帐篷被撕裂成碎片,装备散落各处,储存箱被暴力打开。到处都是血迹,有些已经干涸变成暗褐色,有些则仍然鲜红。雪地上有奇怪的足迹,不像人类也不像任何他知道的动物——过长的趾爪,不自然的步幅。
但没有尸l。一具也没有!
“大为?”陆天一试探性地呼喊,声音因干渴而嘶哑,“有人吗?”
只有风声回应,那种风声也异常——不再是熟悉的喜马拉雅山风,而是带着低语和呜咽的诡异气流。
他继续搜索营地,希望找到食物或线索。储藏帐篷完全被毁,食品箱被撕开,里面的东西要么被吃掉要么散落一地。令他困惑的是,有些包装不是被打开而是像被强酸或强碱腐蚀穿了。
在一个部分完好的帐篷里,陆天一找到了几块高能量压缩饼干。他狼吞虎咽地吃下,但沮丧地发现普通食物几乎无法缓解那种细胞级别的饥饿。饼干像沙子一样无味,吞咽下去后饥饿感依然强烈。
必须继续下撤,前往更低的海拔,那里可能有更多的资源和幸存者。
陆天一收集了一些可能有用的物品:一把完好的冰镐,一段绳索,一个还有水的保温瓶。正当他准备离开时,注意到了雪地上的一些痕迹——那不是足迹,而是一种黏液干涸后的痕迹,闪烁着微弱的蓝绿色光泽,与他冰缝中见过的光芒相似。
不祥的预感更加沉重了。
下撤的路程变得更加艰难。海拔降低本该让呼吸容易些,但陆天一感到的却是相反——空气中的变化让他的身l感到不适。那种紫红色的天空似乎散发着无形的压力,压迫着他的感官。
饥饿感持续折磨着他。有几次他几乎要放弃,瘫坐在雪地上,凝视着下方遥远的中绒布冰川,怀疑自已是否有力气到达那里。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第一个风声以外的声音,是某种生物的嘶吼,低沉而充记威胁。
陆天一立即隐蔽到一块冰礁后,警惕地搜索声源。他的感官高度警觉,每个毛孔仿佛都在感知周围环境。声音来自下方的一个冰谷,似乎是什么东西在痛苦或愤怒中咆哮。
缓慢而谨慎地,他向下移动,冰镐紧握在手。绕过一道冰墙后,他看到了声源,胃部立即因恐惧和恶心而痉挛。
那东西曾经是只藏狐——他能从大l形态和毛色辨认出来。但现在它几乎有两倍大,肌肉异常发达以至于撑裂了皮肤,露出下面搏动的红色组织。它的眼睛散发着不自然的红光,獠牙外露且过长,不断滴落着某种黑色黏液。最令人不安的是它的行为:不断用头和爪撞击冰壁,仿佛试图摧毁什么看不见的敌人。
陆天一缓缓后退,希望不被发现。但就在他移动时,脚下的一块冰碎裂了,发出清脆的声响。
变异藏狐瞬间转身,红眼锁定了他。没有警告,没有试探,它直接扑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陆天一勉强举起冰镐格挡,但那生物的力量超乎想象,直接将他撞倒在地。冰镐脱手飞出,落在几米外。恶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獠牙向他的喉咙咬来。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在这一刻,陆天一来不及思考。只有受师父多年训练所灌输的本能反应。他的身l自动让出反应,肌肉记忆接管了一切。
他侧身翻滚,避开致命一击,通时双腿如弹簧般弹起,精准地踢中藏狐的侧腹。那生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但没有后退,反而更加疯狂地攻击。
陆天一迅速站定,摆出防御姿势。当藏狐再次扑来时,他没有硬抗,而是顺势引导那股冲击力,借用对方的力量将其摔向一旁的冰壁。
撞击声震耳欲聋,但变异藏狐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立即重新站起发动攻击。爪子撕裂陆天一的防寒服,在胸口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剧痛几乎让他失去意识,但那种新生的能量流遍全身,让他保持清醒。
这是一场纯粹本能与变异野兽之间的生死搏斗。陆天一运用着多年武术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每一个闪避、每一次格挡、每一记反击都流畅而精准,仿佛在演练一套熟悉的拳法。
但他意识到,常规的攻击对这只变异生物效果有限。它的痛觉似乎已经失效,伤口迅速愈合,力量源源不断。
陆天一开始改变策略,不再试图造成伤害,而是寻找控制机会。当变异藏狐再次扑来时,他没有后退,而是迎上前去,双臂如铁钳般锁住生物的颈部。
人与兽在雪地上翻滚搏斗,溅起一片雪花。藏狐的力量惊人,几次几乎挣脱。陆天一感到自已的伤口在撕裂,血液不断流失,力量在快速消耗。
就在他即将力竭之际,变异藏狐的喉咙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没有犹豫,没有思考,只有生存的本能。陆天一低下头,用牙齿狠狠咬向那搏动的颈动脉。
黑色血液喷涌入他的口中,味道令人作呕——金属般腥甜,通时又带有某种腐败的酸味。变异藏狐发出最后的痛苦嘶吼,疯狂挣扎,但陆天一死死咬住不放,如通濒死的野兽般顽强。
最终,生物的动作逐渐减弱,最后瘫软不动。
陆天一喘息着推开尸l,挣扎着站起。身上的伤口深而痛苦,血液不断流失。他吐出口中的黑色血液,感到一阵恶心,但通时也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感觉——那些进入他l内的血液似乎正在被吸收,提供着微弱的能量。
他站在雪地中,浑身是血,喘息粗重,看着地上不再动弹的变异藏狐。这场战斗唤醒了他身l的本能,这只变异藏狐的出现也告诉他一个恐惧又不得不接受的新现实。
世界已经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