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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看向顾屿，他眼底的笑意还在，只是多了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顾屿把手里的另一张机票递过来，票面上的目的地是大理，和我原本计划的一模一样，连座位都挨着。
“阿姨说你想去大理看洱海日出，特意让我把机票改了，跟你同程。”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联姻的事可以再商量，旅行也可以”
“我没有不愿意。”
顾屿看着我，眼底的试探慢慢变成释然的笑：“那我们现在去登机？”
我点点头。
路上他话很少，但却一直在照顾我。
终于，我轻轻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他转过头看我，眼神里带着询问。
“你为什么会同意联姻？”
我总觉得，以他的条件，不该接受这种家族安排的婚约，尤其是对象还是我这样一个刚经历过感情背叛的人。
顾屿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小时候在巷口，我看见你蹲在地上给何煦擦血，明明自己都在哭，却还在安慰他别怕。”
他顿了顿，看向我的眼睛，“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很勇敢的女孩。”
“后来听阿姨说你
遇到了不好的事，就想着，如果能帮你做点什么，也挺好的。”
不是因为家族压力，不是因为利益交换，只是因为十几年前的一个瞬间，觉得我勇敢，想帮我。
这句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我安心。
我低下头，忽然觉得，或许这场联姻不是负担，而是一个契机。
一个让我重新相信，世界上还有温和对待、细心守护的契机。
一路上，我跟顾屿去了很多地方。
他们一同在海边看日出，一同在沙漠里看星星，一同花几天的时间徒步穿越森林。
慢慢的我发现，这世界上有人，比我跟何煦更加的合拍。
我们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但却悄悄地签上了彼此的手。
在转机回家的时候，我刚刚托运好行李，身后就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笑着转头，“干嘛呀，顾”
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何煦一双愤恨的双眼。
我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就撞进何煦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头发也乱糟糟的，全然没了从前何总的体面。
“沈婉。”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死死盯着我，又扫过我和顾屿之间几乎要碰到的手，眼底的愤恨更浓。
“你倒是走得潇洒，带着新欢游山玩水，把我抛在脑后。”
“他又是谁？是你的新欢么，还是说你就是为了他才抛弃的我！”
看着他质问的眼神，我只觉得可笑。
明明是他先背叛，明明是他先忘记了我们的誓言。
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责骂我呢？
“何煦。”
我先松开顾屿的手，往前走了半步。
“你说我抛弃你，可当初在婚礼前骗我捐角膜、在微博吐槽我是累赘、计划洞房找人替我的人，是谁？”
他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声音更哑了。
“那是我一时糊涂！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重新开始？”
我笑了，笑声里没有嘲讽，只有释然。
“重新开始回到你骗我、我忍气吞声的日子吗？”
“何煦，你从来不是想要重新开始，你只是现在没人陪、没人哄了，才想起我这个曾经对你百依百顺的人。”
何煦的眼眶瞬间红了，“婉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眼睛里的角膜是你的啊！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
“你怎么能舍得离开我？”
“何煦。”
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连眼神都没了从前的躲闪或委屈。
曾经他的出现总能牵动我所有情绪，可现在，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只觉得陌生。
“我们早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