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夏微微一怔,嗫嚅着开口:“我我世钦”
“这幅画,是前几日刚拍下的名作。”
因郭麒麟画作难得,沐世钦颇费了一番周折才得手,“但只要嫂子喜欢,一切便都值得。”
阮时夏垂下眼眸,声音轻柔:“世钦,其实你不必对我如此好。”
“我不过是与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嫂子罢了。”
便是当时的沐世杰,也没有像世钦这般对她细致入微。
小叔子跟嫂子,还是要避嫌些才对。
沐世钦红唇微勾,凑近她耳畔,低声道:“嫂子见外了。”
“我说过,即便哥哥不在了,我也会好好照顾嫂子的。”
“我们是一家人。”
暧昧的私语、炽热的情话,在阮时夏耳畔交织缠绕,她心头猛地一颤,惊惶地抬起头来。
正巧,与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相对,仿佛冬夜中潜伏的狼,透着毫不掩饰的侵略与锋芒。
她不敢直视那双眼睛,慌忙后退一步,转身欲逃。“我我先走了。”
就在这时,手机发出铃铃铃的震动声。
她低头一看,是谢景行的来电。
阮时夏刚要按下接听键,却被沐世钦一把夺过手机,远远地扔到了一旁。
抬眼看去,沐世钦的脸色已经阴沉如墨。
“世钦?”阮时夏惊愕地望着他,“这是景行。”
出了这种事,他打电话来定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
沐世钦看了她片刻,揉了揉额头:“我忽然有些头晕。”
“头晕?”阮时夏惊讶道:“是不是太累了?”
世钦身为家中顶梁柱,是最为忙碌的人了。
白日里辛勤工作,夜晚归来还需应对数小时的会议。
想到这儿,她搀扶着他,在贵妃榻上落座,“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先歇会儿。”
沐世钦微微点头,淡淡道:“辛苦嫂子了。”
阮时夏说完,转身去了茶室。
待她走后,沐世钦拿过她手中的手机,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
刹那间,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起来。
阮时夏从茶室端来一碗亲自熬制的姜汤:“喝点姜汤吧,姜汤驱寒防病,对人大有裨益。”
说完她将姜汤轻轻放在沐世钦面前。
沐世钦望着那热气腾腾的茶杯,眉头微蹙,道:“不喝了,瞧着就烫得很。”
阮时夏唇角微勾,打趣道:“还是和从前一样,这么怕烫呀。”
儿时,因他们常不好好吃饭,夫人便立下规矩:谁最后吃完,谁便负责收拾玩具。
那时,她与沐世杰总是狼吞虎咽,抢先吃完。
唯独沐世钦,因最怕烫,非要等食物凉透才肯动筷,故而每次都是最后一名。
收拾玩具的事儿自然都落在了他的头上。
提及儿时,沐世钦眼中泛起一丝温情:“难为嫂子还记得。”
那时,三人尚不知情为何物,每日相伴嬉戏,乐而忘返。
也正是在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里,他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阮时夏眼中闪过怀念之色,但想到目前的处境,眉眼闪过一丝忧伤。
时移世易,一切早就变了。
小时候终究是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