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看到照片的前一秒,言晚的动作顿住了。
既然阿瑾哥没有说出那个女生的名字,就说明他不想让人知道。
如今自己偷偷看,总归是一种侵犯个人隐私的行为。
再亲近的人,也不应该这么做。
想到这里,她重新合上了钱包,径直往外走。
刚走几步,就碰上迎面而来的姜怀夜。
“阿瑾哥。你是回来拿手机的吧。”
姜怀夜笑得温和:“嗯,你怎么还下来了,我上去拿就行。快回家吧,外面冷。”
“几步路,没关系的。你路上慢点,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言晚叮嘱道。
“好。”
姜怀夜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内,低头打开钱包。
过塑过的膜将一张小小的四寸照片保护得很好。
背景是儿童的滑滑梯前,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穿着浅蓝色的长袖,双手比耶,笑得很开心,只是她的视线不是看向镜头的。
那是在言晚十岁生日时,傅砚用新买的相机给她拍照。
他看着没忍住,用自己的手机偷偷抓拍了一张。
保存至今已将近二十年。
想起方才女生翻到一半又合上的动作,他的眼底闪过庆幸,又余下遗憾。
吐出那口不上不下的气,转身往车里走。
辛野村。
“枳姐,有人来探班。”
乔枳正背台词,助理小杨神神秘秘地开口。
她漫不经心地抬眼:“又是哪位投资人?”
“投资你人生的人。”
低沉的声音一响起,乔枳眼睛立马亮起,嘴角牵起笑意:“阿砚!”
傅砚大步流星地进来,站定在距离她三米处,伸开双臂,勾起温暖的笑。
乔枳随手把剧本扔在一边,跳起来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你怎么来了,都没跟我说一声。”
言语里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撒娇和思念。
小杨自觉地退出去关上门。
“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
傅砚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宠溺地安抚。
目光扫视着这简陋的房间,眉头直接皱起:“这里的条件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有人故意为难你?”
乔枳一笑:“没有,我本来就是来这里体验角色生活的,太好的条件会不符合剧本,到时候没法更好地融入。”
说着拉他在凳子上坐下。
“受苦了。”
傅砚怜惜地看着她。
乔枳笑着摇头:“没有,演员嘛,还是要为角色服务的。倒是你啊,这么晚来,我怕这里的条件你接受不了,都不能好好休息。”
傅砚把玩着她的手,随意道:“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跟你说几句话。顺便想跟你打听一些事。”
“什么事啊?”
“你知不知道你爸或者是你们家里的谁,跟纪家有联系?”
乔枳皱眉不解:“纪家?我没听家里人说过,怎么会这么问?”
傅砚神色不变:“我听人说,纪家和乔家原来是关系密切的合作伙伴,但因为什么事,闹掰了,所以看看你知不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
乔枳没有撒谎,她确实不知道,也从未听过见过爸爸或者爷爷说起任何纪家的事。
其实在纪家,她过得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无忧无虑,大家都以为她是出生在金汤勺里的千金小姐,殊不知她只是乔爷爷从孤儿院里领养的。
只不过因为办的隐秘,外人都不知道。
明面上知道她身世的除了乔爷爷,也就只有她名义上的父亲乔寻洲了。
虽然这些年她在乔家衣食无忧,爷爷对她也很好,拿她当亲孙女对待。
但是乔寻洲对她并不上心,许是因为他是个医生,态度总是和风细雨的,对待病人耐心又温柔,在家里也是如此。
所以很多时候乔枳觉得自己跟他手下的那些病人并无区别。
即使她每天喊他爸爸,也没有换来他的任何优待。
爷爷对她虽好,但也只限于在她生活上的小事。
一旦乔家有什么大的决策或是正事,爷爷就会找借口把她支开。
不让她参与。
说白了,她就是个空有名头的乔大小姐。
所以这些年她才不敢让自己有任何携懈怠,拼了命地让自己像一块海绵一般,吸收各领域的知识,不停地充实自己。
这样才会让她有更多的安全感。
但这些不能让傅砚知道,至少不能在婚前让他知道。
人心隔肚皮,纵使有爱,也经不住冒险。
她这一生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好,我知道了。”
在她这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傅砚有些失望,语调很明显地低沉许多。
“阿砚,你怎么了?”
乔枳察觉到了,试图用撒娇唤回他的心。
“我没事。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就先走了。等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傅砚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方才那般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乔枳心凉下去。
她甚至有种感觉,傅砚来找她压根就不是为了看她,而是为了问纪家的事,甚至有可能与言晚有关。
她没忘记那天在海边盛宴,那个看起来清冷矜贵的男人单手揽着言晚,大有维护之意。
当时傅砚称呼他的就是“纪叔”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