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者
酒德麻衣踩着雨水拐进街角的便利店，玻璃门“叮铃”一声轻响。收银台后昏昏欲睡的店员抬头瞥了眼，又耷拉着脑袋缩回了柜台后。她径直走到最里面的冰柜前，假装挑选饮料，指尖却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
“喂，薯片妞，收着音呢？”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难掩的兴奋，“刚才那出戏可比你给的剧本精彩多了。”冰柜的冷气扑在脸上，让她发烫的脸颊稍稍降温，刚才巷弄里那道玄色戟影还在脑海里闪着冷光。
手机那头传来苏恩曦嚼薯片的咔嚓声，混着键盘敲击的清脆响：“别卖关子，检测到的能量波动比预估的高三个量级，那小子到底用了什么鬼东西？”
酒德麻衣从冰柜里拿出瓶冰可乐，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l滑过喉咙，才压下心头的震撼：“不是言灵，至少不是已知的任何序列。那玩意儿像柄戟，玄乎乎的影子，一挥就把变异死侍切成灰了，连点骨头渣都没剩。”她靠在冰柜上，目光警惕地扫过便利店门口，雨丝还在玻璃上蜿蜒成水痕。
“戟？”苏恩曦的声音顿了顿，接着是鼠标点击的声音，“项家古籍里记载过‘霸王戟’，说是上古遗留的弑神器，平时会化作纹身附在血脉继承者身上。原来不是传说啊。”
“弑神器？难怪那么猛。”酒德麻衣挑眉，想起项天宇腕间那些暗金纹路，刚才战斗时亮起来的样子确实像活过来的图腾，“那死侍是你们放的？变异速度比实验室里的快两倍，差点把我胳膊给挠下来。”
“实验l失控而已，”苏恩曦轻描淡写地带过，“主要是测试他的反应速度和实战意愿。结果不错，没像上次那个赵家小子似的吓得腿软，还顺带救了‘路人甲’的你。”
酒德麻衣翻了个白眼，又灌了口可乐：“得了吧，要不是我甩出银链绊了那怪物一下，他那戟能不能戳准还两说。不过说真的，这小子比表面看起来沉得住气，我都把录音笔亮出来了，他除了眼神冷点，连手都没抖一下。”
“毕竟是项家独苗，从小被按着头学那些老古董玩意儿，心性肯定比普通高中生稳。”苏恩曦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老板让我问你，有没有摸清他对卡塞尔学院的态度？”
酒德麻衣沉默了几秒，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帘。便利店的灯光透过雨幕洒出去，在地上晕开片模糊的黄。“不好说。他好像早就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今天我跟他搭话时，他看我的眼神跟看猎物似的。对了，他还问我是不是‘路过’，差点把我给问住。”
“警惕性够高。”苏恩曦轻笑一声，“卡塞尔的录取通知书明天应该能到他手上，到时侯看他怎么选。老板的意思是，要是他愿意去美国，咱们就跟在后面看戏；要是他想回项家秘境，就再加点‘料’逼他一把。”
“又要我去当诱饵？”酒德麻衣撇撇嘴，语气里却没多少不情愿，“行吧，谁让这活儿就我干最合适呢。对了，那只失控的死侍后续不用我处理吧？巷子里就留了点血痂，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放心，清洁队已经在路上了。”苏恩曦又嚼了口薯片，“你赶紧回来吧，外面雨这么大，别真成了落汤鸡。对了，把录音笔里的音频发我一份，我得拿去给老板复命。”
“知道了知道了。”酒德麻衣挂了电话，将手机揣回口袋，又看了眼便利店门口。雨还在下，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她拿起柜台上的可乐，朝收银台走去。店员打着哈欠扫了码，她付了钱，推门走进雨幕里。
刚走出没几步，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刚才那条巷弄的方向。路灯的光透过雨丝，隐约能看到巷口那棵老槐树的影子。她总觉得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她后颈发麻。
“错觉吗？”她皱了皱眉，握紧了手里的可乐瓶。不管是不是错觉，这江南小城都已经不太平了。项天宇、死侍、卡塞尔学院……越来越多的线索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而她和苏恩曦，不过是这张网里的两颗棋子。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转身快步消失在雨幕中。而在她身后的老槐树上，一道黑影缓缓收起了目光。黑影穿着黑色的风衣，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看着酒德麻衣离去的方向，又转头看向巷弄深处，眼神深邃难测。
过了一会儿，黑影从树上跃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他没有走进巷弄，而是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雨水打在他的风衣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窃听器，刚才酒德麻衣和苏恩曦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项家的小子，有点意思。”黑影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加快脚步，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记地的雨水和便利店那盏昏黄的灯，还在固执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