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姜妍是不会要你的…
谢晏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所有的血都往脑袋上涌,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见到姜妍!一定要把姜妍抢回来。
他太怕了,就是要此刻、现在、立即见到姜妍。
告诉姜妍自己只爱她,永生永世都爱她。
要她惩罚自己,她想怎么样都行,命给她都行。
只要她还和自己在一起。
深夜的宫廷寂静如水,除了打更声定时传来,好像一切都不会发生。
“还是燥热吗?”一盏小灯下,心瑶一遍遍地给大皇子试体温。
大皇子强撑着笑:“寒玉藓的药力好像越来越不行了,难为你守着我…”
突然大皇子将心瑶拽上了自己的寝塌,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按在身下,偷偷拉了床角的铃锁。
“别动!”
可外面传来了低低的声音:“我不是刺客。”
“谢晏辞!你居然敢来这里!”心瑶挣脱了大皇子的束缚,将大皇子护在身后。
“我合宫都找不到姜妍,只能来找你了!你今天必须告诉我姜妍在哪里!”
心瑶眸色定定:“我说过,我是不会让你再见到我家姑娘的。”
谢晏辞并不理会心瑶的话,他只冷眼打量着四周,脸色燥热到病态的大皇子,医女装扮的心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一直记得的,只是渐渐不放在心上的事——
姜妍想去西域葱岭寻拟古籍上的雪兰花,为大皇子治病。
而姜妍离开前,也对西域的事物表达出前所未有的兴趣。
那个可怕的念头立刻揪住他的心。
“心瑶啊心瑶啊!我以为你是什么忠心护主的丫头,没想到你也是贪慕富贵之徒
!攀上了大皇子,让你主子一个人冒险去西域采药!”
“我没有!我也想保护她,只是…”
谢晏辞嘴角勾起一丝惨笑:“看来真是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正在这时,宫殿的大门被推开,无数侍卫涌入。
皇后也慌里慌张走了进来。
“谢晏辞!你到底要做什么!胆子这么大竟敢夜闯后宫!”
谢晏辞的眸光如一把淬了毒的冷箭射向皇后:“娘娘,您一向疼爱姜妍,为何放任姜妍去那险恶的地方采药?您儿子的命是命,我妻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皇后气得发笑:“妻子?你有什么资格称呼姜妍妻子?
你二人已经和离!
你说本宫不顾姜妍死活,你难道不知你才是伤她最深的人?
若不是她心悦于你,如今她再不济也是个王妃。
可你呢?
你当年许诺本宫此生只有她一人,却逼着她来宫里求平妻旨意。
你说你会护她一身周全,谁不知姜妍都挪到了你将军府最偏僻的小楼住。
她为你当了刀,你却把诰命给了不相干的女人。
她离开之前,满背的伤痕本宫看着都恼,
你说,你有哪一点在像妻子一样对待她?!
本宫许她去西域采药,只是本宫相信她的能耐,她连地坑都下得一定也能上的了天山!她不该是待在你内宅被你磋磨的弱女子!
而且本宫告诉你,想保护姜妍的人很多,能保护姜妍的人也很多,不差你一个!”
皇后一向缄口寡言,很少见她如此咄咄逼人。
谢晏辞一个字都不敢反驳,因为每句话都是真的。
所有人噤若寒蝉,在一片沉默中,大家等来了皇帝。
夜闯后宫,是死罪,但边疆战事未平,像谢晏辞这样的战神可遇不可求,皇帝只能轻轻带过,要杖责他三十大板以示惩罚。
“求皇上,换成鞭刑。”
谢晏辞想不到自己说出了和姜妍一样的话。
他也终于理解了姜妍的原因,不能影响走路,不能影响骑马,否则如何奔赴西域找姜妍呢?
一鞭…
两鞭…
三鞭…
鞭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响彻整个宫廷。
在谢晏辞后背上留下道道像蜈蚣般触目惊心的伤口。
但谢晏辞仍硬挺着脊梁,不肯低下头颅。
他逼着自己清醒,去感受疼痛…
因为他曾让姜妍如此之痛。
谢晏辞被抬出了宫殿。
心瑶竟然跟了出来,给了他一瓶金疮膏。
“这是我家姑娘做的,会让伤口愈合得更快。”
谢晏辞喘着粗气勉强开口:“你肯帮我?”
心瑶面无表情:“这金疮膏本就是姑娘为谢家军研发的,
她担心将士作战得不到好的医治。
我只是觉得,如果姑娘今天在这里,也会把这个药掏出来。
我家姑娘就是这么傻!”
谢晏辞不觉得,谢晏辞只觉得自己傻透了。